人所難。”把稿子收了回去。老潘突然補充了一句：“你們這一單下來，我能得多少個點？”說完直直地盯著我，神色凜然無畏，沒有半點羞恥。我心中有火，這個王八蛋吃得肥頭大耳的還這麼貪，為幾個小錢厚臉皮開口講價，他這是抗衡不了就談合作，漁翁得利地咬一口，就算吃不飽也要嚐個甜頭。我說這事情你找劉軍好了，我說話不算。他淫靡地笑起來，起身把我送出門。
回到辦公室後，我覺得腦脹，打電話給劉軍，和他說了老潘的態度，劉軍淡定地說：“我早料到他會這樣做，你做你自己分內的事，老潘我搞定。”我說：“好”，舒坦地掛了電話。
我的債務催了好幾天，沒多大的效果，說還賬的人失約，不哼聲的人躲著不見，鬧得我情緒低落，怨聲滿懷。特別是最大欠債國張芸，這姐姐躲我好幾天了，打電話不接，發資訊不回，似乎是狠下心要當頑固派來給我看了。我想她大概把手機設定了號碼遮蔽，再這樣的蠻打蠻幹是沒有用的。於是我詢問114，查到了她學校的電話號碼，把通話轉到了她的辦公室，先是她的同事接，對我還很熱情，說你等等，她在上課，我去給你叫她。兩分鐘後，張芸接電話了，我說姐姐你怎麼老躲著我啊？張芸知道我說話的意思，冷冰冰地答：“我在上課，手機前幾天掉了，你有空來我家坐坐，大家好商量。”我不好打攪她的工作，和她約好時間，匆匆收線。
這次，我發誓不能手軟，打算採取強制行動，反正你不仁，我也不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不了就撕破臉皮不做人。別看我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一起唸了小學初中，長大後我們的各自的生活與思想卻截然不同。從小，張芸的學習成績都很好，在班裡是名列前茅，我只算箇中上水平，天天被老媽拿她來和我比較，從成績到長相，從性格到前途，我沒有一項比她好，把我說得一無是處。初中升高中時，被老人認定的乾坤就顛倒了，我超長髮揮考上了重點三中，張芸因為考試期間感冒腹瀉而不得不選擇師範中專就讀。拿道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樂得我對老媽嚷：“學得好不如考得好！”老媽硬是說我命好，她老人家就信命，生死輪迴，興旺衰竭，都與命相關，十分的宿命主義。過去，我是相信未來要靠努力，可漸漸地，我也相信愛情真是命中註定。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主動出擊（2）
張芸已經結婚兩年了，丈夫也是同學校的英語老師，兩個人都戴近視眼鏡，合在一起看真般配，四雙眼睛明晃晃的，整整齊齊。參加他們婚禮，我還逗樂說今後生一對龍鳳胎，同樣也戴眼鏡，做老師，一個像老爸，一個像老媽，整天八雙眼睛同進同出。他們聽不出其中的嘲諷，樂呵呵地抓了一把喜糖給我，問我什麼時候也輪到自己？我咀嚼著甜膩的糖塊，心裡酸酸的。那時的我剛從安南村回來不久，對尹煥冬心灰意冷。
我到學校的職工樓下徘徊，也不知道是哪間，聽說張芸剛剛搬的新家，沒來過。我打她家的固話，她接通了說下樓來接我。幾分鐘後，她穿了一件寬鬆的紅色印花孕婦裙從樓梯口出來，對我笑笑，我也笑笑。她說我住5樓，爬得比較高。我跟在她身後上樓，腰身卻空蕩蕩的，一走動，衣裙的褶皺就四處盪漾。我問她為什麼要穿那麼寬鬆的裙子啊？她說懷孕了。把腳步放慢，擺出一副慵懶笨重的樣子。我很驚喜，有點不可思議，一種很遙遠的感覺。她要做母親了，我還是孩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和張芸一起進屋，聽見廚房有高壓鍋噴氣的聲響，招呼我隨便坐，先衝到廚房裡把高壓鍋的火給關了，著手再擺弄了一下家務。我首先環顧四周，屋子不算大，格局還是80年代的設計，但裝修還算精緻，傢俱電器應有盡有，很有家的感覺。張芸穿上了一條圍裙，笑盈盈地給我端來一杯*茶，說這是郭威去杭州學習帶回來的，我很高興地說：“是麼？”她笑得像花一樣，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又問我要不要留下吃飯，我很謙讓地說不用了，等下約客戶見面。張芸的目光裡羨慕極了，嘴上嘆息不斷：“唉，還是你們好，像我們當老師的整天面對的不是孩子就是同事，整體三點一線，生活沒啥意思。”我說：“好什麼，又累又危險，還很煩。”她說：“你能這樣了還嫌，知足吧。”邊說邊抱著肚子坐在我對面的竹椅上，動作很小心，像十月懷胎的舉止。我和張芸也有大半年沒見了，雖然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她對我的生活工作好奇，不斷地問我一些事情，我沒轍，憋著內心的強烈的目的和她聊，高談闊論，攀親論友，設法把話題切入到錢的事情上，可她每次一到敏感字眼就把話題給我繞開，我想再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