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祿,還懷著野心去想壽娥的心事,昨夜便到她那裡去,想用一個強迫的手段,不料碰著我了,這也許是他晦氣罷了。”
吳古聽他這話,不禁將屁股一拍笑道:“兄弟,我真佩服你,遇事都比我來得機警。”他笑道:“還說呢,不是有個緣故,我夜來也不會知道的。”吳古笑道:“什麼緣故,你敢是也想去轉她的念頭的麼?”陸曾聽他這話,不禁面紅過耳,忙道:“呸,還虧你是我的哥哥呢,這句話就像你說的麼?”他笑道:“那是笑話,兄弟你千萬莫要認真,究竟是為什麼緣故呢?”他道:“昨天我們在後園裡指導他們武藝的時候,有個破綻,你看出沒有?”他俯首沉吟了一會子道:“我曉得了,莫非就是那個盛方用冷刀想刺你的不成?”陸曾笑道:“正是啊!”吳古道:“我倒不明白,我們究竟和他們有什麼仇恨呢?”陸曾道:“你哪裡知道,他們見我們在這裡,眼睛裡早起了浮雲了,估量著一定是嫉妒生恨,所以我昨天受了那次驚嚇,夜裡就步步留神,在床上再也睡不著。到了三鼓的時候,就見他提刀上樓去了。還有一個笑話,那個狗頭,自己存心不良,倒不要說,還要血口噴人,疑心生暗鬼的,誣別人有不端的行為,你道好笑麼?”
吳古笑道:“他誣誰的?”陸曾道:“我細聽他的口氣,竟像我奪了他的愛一樣,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麼?”
吳古道:“凡事都不能過急,急則生變,譬如一隻狗,你要是打它一兩下子,它還不致就來回頭咬你的;你如果關起門來,一定要將它打死,它卻不得不回頭咬你了。”陸曾道:“可不是麼?現在的人心,真是非常地靠不祝就像盛方這一流人物,還不是養虎成害麼?”
吳古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兄弟你的脾氣未免也忒拘直了,就像這個事情,不獨與你毫無利益,而且和這起奴才彰明較著的做對了,要是被外人知道,還說你越俎代皰呢。而且那起奴才,誰不與盛方是多年的老夥伴呢,你如今將他的眼睛挖去,他們難免沒有兔死狐悲之嘆,勢必不能輕輕地就算了,面上卻不敢有什麼舉動,暗地裡怎能不想法子來報復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暫時的禍福,萬一上了他們的當,你想還值得麼?”他這番話,說得陸曾半晌無言,停了一會,才答道:“我何嘗不曉得呢,可是情不自禁,見了這些事情,不由得就要橫加干涉了。但是他們這些死囚,不生心便罷,萬一再有什麼破綻,被我們看了出來,爽性殺他一個乾淨,救人救到底,免得叫她們母女受罪。”
吳古道:“你可錯極了,人眾我寡,動起手來,說不定就是必勝的。”陸曾笑道:“這幾個毛鬼,虧你過慮得厲害;輪到我的手裡,一百個送他九十九,還有一個做好事。”吳古將頭搖得撥浪鼓似地說道:“不要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我看,這裡斷非你我久居之處,孤兒寡婦,最易受人的鼓弄,而且我們是堂堂的奇男子,大丈夫,到了沒趣的時候再走,未免名譽上要大大地損失了。”陸曾道:“這個也不能,我們不答應人家便罷,既答應替人家照應門戶,憑空就走,不叫人家寒心唾罵麼?而且人家待我們還不算仁至義盡嗎?我們撒手一走,那一起奴才沒有懼怕,還不任意欺侮她母女兩個麼。總而言之,我行我素,人雖不知,天自曉得。既錯於前,不該承認人家,應不悔於後。我們有始有終,替人家維持下去就是了。”
吳古也沒有什麼話說了,只得對他道:“兄弟,你的話原屬不錯,但是我們向後都要十分小心才好呢。”陸曾說道:“無須兄長交代,兄弟自理會得。”說罷,轉身回房去睡午覺了。
再說壽娥見陸曾奮勇將盛方捉住,挖去眼睛,自是不勝歡喜,把愛陸曾的熱度,不知不覺地又高了一百尺,心中早已打定主意,除了陸曾,憑他是誰,也不嫁了。她命丫頭將樓上的血跡打掃乾淨,燒起一爐妙香,她斜倚熏籠,心中不住地顛倒著陸曾,何等的勇敢,何等的誠實,何等的漂亮。那心裡好像紡車一般,轉個不住,暗道:“我看他也不是個無情的人物,不要講別的,單說盛賊到我這裡來,只有他留心來救我,畢竟他的心中一定是愛我了。”她想到這裡,不禁眉飛色舞,一寸芳心中,不知道包藏著多少快樂呢。
她想了一會,猛地自己對自己說道:“你且慢歡喜著,我與他雖然是同有這個意思,但是還有我的娘,不知道她老人家做美不做美呢;如果她沒有這樣的意思,卻又怎麼樣呢?”她說到這裡,柳眉鎖起,不禁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半天,忽然轉過念頭說道:“我也太愚了,我們娘不過就生我一個人,什麼事情對我,全是百依百順的,而且又很歡喜他的。這事只要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