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沒有一時一刻將你忘掉了。”
她笑道:“既是這樣,你且放手,我有兩樁事告訴你,隨你自己去斟酌好麼?”他聽說這話,就如奉到聖旨一般地諾諾連聲,忙將她放了。
她道:“你今天要和我怎麼樣,那是做不到的,因為我們爹爹死了還沒有三年呢;你果真愛我,目下且不要窮兇極惡的,等到三年過去了,我自願嫁給你,如何?不獨你我了卻心願,就是你也白白地佔著一份若大的產業。你不從我的話,今天一定要強迫我,做那些勾當,老實對你講一句罷,你就是將我殺了,莫想我答應的。”
他聽說這話,便信以為真,忙答道:“多蒙小姐的一片好心,我盛方也不是畜生,不知好歹的;小姐的好意,難道我就不曉得麼?照這樣說,就遵小姐的示便了。”
她又對他說道:“但是還有一句話,要交代你,你可要遵辦?”他連忙問道:“什麼事,只要小姐說出來,我沒有不遵辦的。”
她道:“就是你這鬼頭鬼腦的,不管人前背後烏眼雞似的,都要動手動腳的,自此以後,不再犯這個毛玻”他忙道:“遵示遵示。”
她說罷,便喊兩個小丫頭,一徑回樓去了。他見她去了之後,那一副狂喜的樣子,可惜我的禿筆,再也描不出來。他自言自語道:“我本就料到我那心肝,小性命,小魂靈,一定有意與我了。等到三年之後,不獨和小魂靈在一起度快活日子呢,還有許多屋房田地,騾馬牛羊,錦衣玉粟。我的老天哪,還有一庫的金元寶、銀元寶,一生一世也受用不盡,留把兒子,兒子留把孫子,千年百代,我盛家還不是永遠發財麼?”他夢想了一陣子,不禁歡喜得直跳起來。
他正在這得意的當兒,不提防有個人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子,然後笑道:“你發的什麼瘋,盡在這裡點頭晃腦的。”
他被他拍了一下於,倒是一噤,忙回頭看時,原來是同伴魯平。
他不禁笑道:“我快活我自快活,我有我的小鼻子,小心肝,小肉兒,與你有什麼相干呢?”他數蓮花似地說上一大陣子,魯平笑道:“你看他不是數貧嘴了麼,今天究竟為什麼事情,就快活得這樣的厲害啊?”他將頭搖得好像撥浪鼓一般地說道:“沒事沒事,與你沒有什麼相干。”魯平笑道:“不要著了魔啊,且隨我去吃老酒。”他便高高興興地隨他去吃老酒了。
光陰易過,一轉眼到了第二年的臘月了。他度日如年的,眼巴巴地恨不得三年化作三天過去,好早進遂了慾望。不料憑空來了一個陸曾,起首他還未十分注意,後見壽娥步步地去趨奉他,將自己理也不理,才大吃其醋。但是表面上,還不敢十分過露神色,心裡本已恨之切骨了。再等到陸曾的臥房搬到她的樓下,那一股酸火,從腳心裡一直湧上泥丸宮,再也按捺不下,暗暗地打定了主意,便對同伴說道:“你們看見麼?這姓陸的與姓吳的,是現在才來的,太太和小姐什麼樣子的恭維他們,將我們簡直看得連腳後跟一塊皮還不如呢,試想我們在這裡還有什麼趣呢?”
眾人道:“依你怎麼辦呢?”他道:“依我辦,太太和小姐恭維他們,不過是贊成他們的武藝,別的沒有什麼;我想今天飯後,將姓陸的姓吳的一齊帶到後園,明是請他們指教我們的武藝,暗裡在他們不提防的當兒,把他殺死,不是顯我們的本事比他們好麼?等他們死了,還怕太太不轉過來恭維我們嗎?”眾人聽他這話,一齊道好。到了飯後,他便去請吳、陸到後園去教導武藝。陸曾、吳古哪裡知道他們的用意不良,便一口答應下來。這時童太太和壽娥聽說陸、吳二人今天在後園裡教導大家的武藝,便也隨來看熱鬧,到了園裡,十個家將兩旁侍立。陸曾對吳古道:“大哥,你先教他一路刀法罷。”吳古笑道:“偏是不巧,這兩天膀子上起了一個癤,十分疼痛,你的武藝卻也不錯,就是你去教,也是一樣的。”盛方本來是不注意吳古,見推舉他,正中心懷,忙對他道:“就請陸將軍來指教,也是一樣的。”陸曾不知是計,便走了過來,向他們抱拳當胸說道:“兄弟粗知幾手拳腳,幾路刀槍,並不是十分精練的,承諸位老兄看得起,一定叫兄弟出來獻醜,兄弟只得應命了,可是有多少不到之處,還請諸位原諒一些才好呢。”
眾人都道:“陸將軍請不要客氣,你的武藝諒必不錯,就請賜教罷。”
陸曾笑道:“哪一位仁兄請過來,與兄弟對手?還是兄弟一人動手呢?”
他還未說完,盛方手握單刀,縱身跳入圈子,口中說道:“我來領教了。”他說著,冷不提防迎面一刀刺去。陸曾大吃一驚,便知道他們一定是不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