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小說:無家 作者:那年夏天

的草藥和野菜粥喝得傷兵們個個紅光滿面,有個厚臉皮的傷兵甚至賴在床上不願下地了。

老旦前日派一個湖北兵去外面打探訊息,今上午才跑回來。說鬼子並沒有再組織新的搜尋隊來山裡摸人。鬼子的大部隊還在往西邊開拔,看來武漢方面戰鬥仍然在進行。老旦腦子裡盤算著下一步的路數,這麼個四邊不靠的地方,往哪邊去都是鬼子,如何是好?

天變涼了。

山裡開始落雨,一下就沒個完。牛毛細雨綿綿不絕,像細刷子一樣掃拂著山林。那雨絲隨著陣陣微風飄來擺去,時而密時而疏,兩天下來居然也把這山泡了個透,山上時不時有蓄積起來的水流衝將下來。好在這裡都是綠樹成蔭的群山,不像老旦的家鄉,打個噴嚏都會捲起一地的黃土,從這山上衝下來的水竟然乾淨透亮,絲絲香甜。

細心的女人們手把手地教戰士們搭草房。他們先在地上打上結實的樁子,樁子上釘著網狀的木架,然後鋪上木板,再將草房搭在木板上這就成了一個懸空的房子。戰士們原本都嫌麻煩,當見到從山上彙集而下的水從草房底下汩汩地流過時,就對這些聰明靈巧的女人們欽佩不已了。阿鳳讓戰士們挖了三個很深的水坑,將這些小股的山洪蓄積起來,一個用來做飯喝水,兩個用來洗澡。戰士們再不用在半夜偷偷跑到湖邊,冒著被鬼子巡邏艇發現的危險去挑水了。

這天,老旦一早醒來,雨還在下,只聽得山裡一片雨打枝葉的沙沙聲,彷彿是蝗蟲在啃著地裡的莊稼杆子。空氣裡滿是潮氣,衣服和床縟都有一股又潮又臭的黴味,一擰恨不得出水。老旦身上的傷口雖已癒合,但在這潮溼的天氣裡愈發奇癢難耐,身上的癢勾起了心裡的癢,抓不到撓不著,真是說不出的煩躁不安。

這些日子,戰士們和這些逃難的女人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竟有了相依為命之感。大家的命都是從閻羅殿門口撿回來的,親友與戰友不斷死去的打擊已讓大家變得沉默而堅強,很多平常架架巴巴的事情也頓時看開了。有幾個兄弟已經在和女人們眉來眼去,動手動腳了。楊鐵筠看得分明,卻沒吱聲。弟兄們九死一生,女人們也是劫後餘生的孤家寡人,有這點子心思毫不出奇,本就是一道扎不住的籬笆,哪怕就是一時的下半拉衝動,破了也就破了,活著還有點勁頭。可是楊鐵筠心中清楚,只要條件一允許,他們就得離開這裡,不可能帶她們一起走,此生能否再見只有天知道,這深山裡的小故事,又有誰來傳說?

老旦也是烏龜吃了螢火蟲心裡亮堂得很,不過他的想法與楊鐵筠有些不同,弟兄們跟連長可不能比!人家天生出身就好,又讀過大書留過洋。連長的女人一定是讀書識字,細皮嫩肉,天天都換小衣子的嬌娃子。老旦覺得這裡有幾個女人已經算很有姿色了,可他料想連長對這些頭上長蝨子,喂孩子不避人,擦屁股用草棍的村姑,指定是看不上眼的。袁白先生說過,管天管地,荏誰也管不了男人的旦,女人的襠,中華文化,一日就是五千年。這裡一邊是乾柴,一邊是烈火,兩廂情願的事又有啥不好的?再說了,大家都是朝不保夕的命,哪還顧忌得了那麼多?阿鳳每天都來照料自己的傷情,自己見了阿鳳不也是個心裡長草——毛糟糟?

讓紀律喝尿去吧!

每次阿鳳幫他清理傷口的時候,老旦就會血流加速手心出汗,心裡如同揣著七八個兔子似的亂蹦。尤其是大腿內側的那個槍眼,本來就很癢,每次阿鳳的小手一過,那不爭氣的東西就立刻起身敬禮,隔著衣服和女人打招呼。這感覺簡直頂得上兩針麻藥,老旦根本感覺不到換藥的疼痛。阿鳳看在眼裡不動聲色,但臉上仍然會浮起令他心醉的紅暈。阿鳳雖然害羞卻手腳麻利,老旦不說話,她就不搭理,換玩藥就走人。這些天天氣潮溼,阿鳳就沒將洗過的綁帶晾外邊去了,只掛在這屋裡,她自己的衣服也是膩乎乎的,今日干脆就穿著露肩的對夾小麻布褡褳,下身隨意蹬了一條燈籠褲,就過來了。

老旦正斜著身子支在床邊,一邊抽菸一邊看著窗外的雨發呆。女人的新打扮讓他眼前一亮,他慌忙拎了拎出溜下去的褲衩。女人遞來一個淡淡的微笑,酥倒了他半個身子。

“傷口還腫麼?”女人把擦拭傷口的乾布拿出來放到一邊,洗了洗手準備幹活。

“阿鳳啊,俺傷口沒事了,你不用再費心料理了,俺自己可以收拾自己。”老旦虛頭八腦地應承著,心裡卻巴不得她的小手掀開自己的繃帶。

“這天氣不爽快,口子容易爛,你可別拿手去撓啊!”阿鳳一邊檢視他的傷口一邊說道。

“俺在武漢負傷,身上腫得多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