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兵有方,王皓對這些降兵的政治思想工作也成效顯著,2連不久就名聲在外了。再熊的俘虜兵到了這裡,哭天抹淚一番之後,把國軍衣服反穿了,打仗一樣不要命!
在興奮中忙活了半個月,這天總算能睡個懶覺,老旦胳膊上的傷已經封了口,可以隨便翻身了。此刻他正睡成個豬樣,呼嚕聲震得帳篷亂抖,在夢中把棉被捲成了一個女人樣,正抱著蹭來蹭去的,還沒來得及和女人親到嘴,就被一雙粗魯的手推了起來,睜眼一看竟是陳巖彬,頓時火氣上冒。
“哪個讓你進來的?楊北萬!你的兵幹球啥吃的?老子剛他媽睡了半個時辰,你幹球啥哩?”
“他……他非要進來,我擋不住啊……”楊北萬頭上還纏著繃帶,一臉委屈地說。
“老旦,你咋見了我就像見了瘟神似的?莫不是我攪了你的窯子夢?老子大清早我就來尋你,是因為我餓了七八天了,你不給我送肉去,我帶著酒來找你了!趕緊起來,睡個啥麼,你這樣不中,革命軍人一天睡兩個鐘頭就足夠了……”
“誰雞巴稀罕見你?你餓死關俺啥球事?要不是總攻提前開始了,你的陣地能守得住?給你買肉?俺自己這些日子還沒吃上哪!天天只有饃和稀飯,連個油星兒都聞不到,俺剛才在夢裡剛啃上一條豬肘子,就被你個球攪和了……俺的傷員多,有一點肉都讓他們吃了,你看咋辦?”
“是啃上娘們了吧?沒肉吃?呵呵,看出來了,你這一臉菜色真球難看,這個好辦,抬進來!”
兩個兵抬著一個筐鑽了進來,竟是滿滿半筐熟牛肉,醬色還粘粘地掛在上面,帶筋兒的肉發出亮油油的光,還溫溫熱著,濃香四溢。筐裡還放著兩小罈子燒酒,一看就是好貨。老旦一見,胃裡頓時像是被投一顆炸彈似的酸水四溢,嘴中口水直湧,正要下手,猛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抬頭疑惑地看著陳巖彬說:
“幹球啥?前些日子你還瞧不起咱們?今兒個幹嗎上貢?”
“你說啥哩這是?老旦,我老陳打仗沒怕過誰,佩服的人也沒幾個,你的連隊能打下李莊最難啃的那塊陣地,還守了那麼長時間,就憑這一點,我陳巖彬就佩服你。我的連隊那時打得有點收不住,佯攻佯攻,卻佯出火氣來了!就和對面的敵人攪和在了一起,差點忘了鐘點。你替我多守了20分鐘陣地,犧牲了同志,堅持等到我們接應上來,讓我不至於受處罰,衝這一點,我陳巖彬就欠你的情。今天是來向你陪不是的,這些酒肉是咱們連的一點心意,都是從4營長那裡搶來的。我是個爽性子,今天就是要跟你喝個一醉方休,交個生死朋友,中不?”
老旦對這個陳巖彬本就沒啥大意見,只因那天在團部的會上被他說成“國民黨的2連”,又覺得這人平素兩眼朝天有點瞧不起人,心裡堵著一口氣罷了。如今見這傢伙竟這般誠意,心下大熱,以前憋的那點子氣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面前又有這無比誘惑的美味,因只樂呵呵地一笑,拿起一塊肉便大啃起來,二人相視大笑。
“北萬,去叫指導員來,說有貴客到了。”
“指導員他一早就去團裡辦事去了,不在。”
“哎呀中了!就咱倆往一塊喝吧,他要在咱倆怕就不能放開喝了……來來,咱們倒酒!”
多少日子沒這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了,幾個戰士聞著腥了都探頭探腦地蹭過來。老旦罵歸罵,還是分出了大半筐給戰士們吃去。轉眼之間,二斤燒酒,四斤牛肉已被老旦和陳巖彬下了肚,二人喝得敞胸露懷醉眼惺忪。天那麼冷,二人脫得只剩下了小襖,身上還熱氣騰騰的,仍在一杯一杯地幹著。
“老陳啊……俺老旦打仗也不少了,可是有些事情俺怎麼也沒琢磨明白。你說為啥咱解放軍打仗就這麼厲害哩?這好傢伙……八十多萬人哪,咋的眨眼就被咱們包了餃子,抓了幾十萬俘虜,這股子勁頭打哪兒來的哩?”
“老旦……嗯……你當初參加國民黨是咋想的?”
“嗐!不是沒辦法麼?被國軍拉了去打鬼子的,那個時候俺也不知道還有共產黨啊!”
“沒跑?”
“當然想跑過,可他們把機槍架在村口,哪裡跑得掉?後來一想,跑也沒個球用,俺跑了家也跑不了,和尚跑了廟還在,就認了算球了……”
“那打鬼子你玩命不?”
“那當然了,跟鬼子還客氣個啥?前幾仗是有些稀鬆,後面就硬氣了,死在俺手上的鬼子,咋說也有一兩百號了!哼哼,這十年俺多少條命都差點搭進去了。”
“你說你這是為個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