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立即有數十大臣開始倒戈,一齊請求:“請大王三思!”
夏世聰見其他大臣見風駛舵如此迅速,想到自己目前與蒲文侯立場一致,便也拱手:“大王,為了銀族,為了王朝聲譽,請大王慎重!”
同樣一件事情,在短暫時間內竟然反覆不定,這些人打的是何主意?此時的銀冀一腔熱血滿懷,眼中只有瓦兒的委屈與脆弱,見瓦兒的小手仍被翟握住一隻,不悅地皺起修眉。強忍苦痛,將浦文侯的話語暫放一邊,朝翟冷聲命令:“放開她!”
翟卻紋絲不動,冷笑:“或許大王該聽個人大人之言,請三思。草民原本只想為郡主完成心願,如此看來,郡主跟草民這段時日同吃同住同寢之事,大約無法隱瞞,草民不敢欺君,所以……請大王放手!”
銀冀眼中逐漸凝聚寒氣,翟的全身也籠罩在駭人殺意之中。他注視著這位陌生又熟悉的弟弟,眼角瞟過浦文侯與夏世聰,一個暝思已久的猜測在腦海中閃現。
是他,他和他,他們——聯手已經將陰謀深入宮內,瓦兒的眼睛失明就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瓦兒的清譽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毀……接下來,還有什麼會加諸在瓦兒身上?
銀冀手指不自覺一鬆,瓦兒沒察覺到,她開始拼命搖頭,耳朵一片嗡嗡之聲。
惡人翟啊,我紅瓦兒怎會以為你有一點善心?原來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壞她清譽,打擊冀哥哥,令冀哥哥蒙辱……
清譽……如今自己清譽已毀,哪有顏面再面對冀哥哥……早知如此,她真不該哀求回宮,這一切都是惡人翟全部設計好的……
惡人翟,我恨你,恨你!恨你!
又怎是一個恨字了得!
冀哥哥,冀哥哥……你是因為早料到這點,一開始才拒絕我麼?我真傻,怎麼會傻得在此任由惡人利用,反而害了你我?我該一直相信,天底下誰都可能傷害我,拋棄我,惟獨冀哥哥是永遠真心對我好的……
瓦兒牙一咬,猛然同時甩開他們的手,聲音清晰有力:“今日大王婚禮,瓦兒只是回宮而已,並無擾亂之意……請大王繼續……”頭一暈,在大家的怔愣之中,她小腳往後踩空,淡黃色的身子如一團雲球滾落下去。
045 恨有多深
大約是說這句話用盡她全身力氣,在小腳踩空的瞬間,來不及驚呼就腦子一轟,暈了過去。所以她並不知道當自己急速滾落之時,有兩個男人同時飛身去接她,快如閃電般的彈躍起落間,他們已交手數招。翟最後內力一聚,與銀冀對接過掌,銀冀被震開好幾步,嘴角微有血絲溢位。
“大王!”
“大王……”
“大膽!”
群臣個個大駭,臉色驚變,夏世聰突喝一聲,騰空而起,不顧銀冀緊蹙的眉頭,提劍直逼懷中攬住昏迷人兒的翟。翟抱著瓦兒迅速旋身,驚險躲開,嘴角撇著一抹冷笑,朝銀冀看去。
夏世聰長臂伸過只見白色劍光格外刺眼,帶著森森寒意直逼翟,翟眸中同時閃現殺意,卻不再動身,只緊了一下手臂,更加用力扶住瓦兒的腰肢。瓦兒渾然未覺,額頭被日光曬得冒出冷汗,身子軟軟靠在他的肩頭。翟眉梢輕挑,嘴角笑容若有若無,只消一眼卻讓人不勝寒意。
見大王受傷,夏將軍親自護駕,所有侍衛全都亮出兵器,連同隱在百米之外的弓箭手也悄然拉開了弦。翟依舊笑容飄忽,眸子越來越冷,目光定定,直落在那個一身金色王族喜袍,嘴角掛著血絲的男子。銀冀冷顏抹去嘴角血絲,看了眼昏迷在翟懷中的瓦兒,凌厲的黑眸剎時被擔憂和風暴注滿。
“住手!”見夏世聰的劍就要落下,尊貴的君王抬手大喝,又一陣心絞隨之侵襲,讓他的筆直站立的身姿不由自主地彎了一下。
銀色的面具,面具下的男人鎮定自若,黑色的眼瞳裡是分明的嘲諷。銀暝第一大將軍的劍尖直指向他,在距離他不到半分之處陡然停下,若非武功高強擅長用劍,這疾猛的劍勢恐怕無力收住。翟知道此人可能想取自己的命,至少這位夏將軍是要當著大家的面擒住自己,可惜他並不想跟他鬥。他低頭,注視瓦兒緊蹙眉頭失去意識的樣子,不經意抿起了唇。
銀冀的目光從翟的臉上再落到瓦兒臉上,想起近段時間他們倆同吃同住……甚至同寢之事,心口又酸又痛,苦楚並存。
翟抬起深邃的眼眸,彷彿可以看透他的內心,薄薄的唇角含著勝利的得意,愈發將瓦兒緊密懷抱。
夏世聰本就惱怒,見他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對大王的威信一再挑釁,當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