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那侍衛為什麼要進來搶她的東西,進一次密室僅僅為了搶那幾塊碎片嗎?
簌簌發抖,她蜷縮著,髮絲已亂。
不經意摸到一小塊東西,堅硬而沒有溫度。
心中卻突然狂喜——那是侍衛與她爭奪間,不小心遺落的一塊碎片,那隻還可以拼成圓形的鐲子,如今只剩下一塊小碎片。
這代表什麼?預示著什麼?
054 誰是英雄
獅獸銅環,石門重重。
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開,侍衛站在兩旁,個個面無表情,看起來是世界上最盡忠職守的守衛。
他們守衛的是一間暖閣。
暖閣裡,銅爐上偎著一鍋桂花蓮子白果粥,清香瀰漫了暖閣。
這間暖閣,只有一個人,暖閣旁就連線著密室。
一件烏黑寬大的長袍,那個人影異常熟悉,正是五峰谷主。他穿著黑色的長靴,靴子底很薄,踩在灰色毛地毯上。
地毯上已印出一雙靴子的痕跡,彷彿他在那裡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一隻乾枯的手,慢慢地端起一杯琥珀色的酒,精光四射的雙目深不見底。
他在等待。
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時間靜靜過去,暖閣裡分外寧靜,侍女小心地端上粥,屈膝道:“谷主,粥已經好了。”
五峰谷主揮揮衣袖,侍衛將白瓷碗放在桌上,微微鞠躬後退了出去。
他背過身去在桌旁坐了下來,放下杯子,抬手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
然後,拿起湯匙舀起冒著白霧的粥。
那隻手,乾枯如柴,五個手指上佈滿了醜陋的疤痕,他喝粥的動作也很奇怪。
一口,一口,輕緩而小心,那動作讓人絕對無法聯想他就是神秘五峰谷的谷主。
終於,他舀下最後一匙,正想往嘴裡送,突然耳朵一動,只聽有人聲從門外傳來。
“稟告谷主,東閣密室已有人闖入。”
他豁然起身,寬大的袖口一掃桌面,只聽“砰”地聲響,白瓷碗重重摔了出去,摔在堅硬的牆上,頓時粉身碎骨。
飛快地戴上面具,面具下嘴角邪惡地撇起,深色的眼眸散發出如來自地府的幽光。
他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佈下機關,將他活抓過來。”陰沉有力的聲音傳了出去。
“是!”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外面踏過,密室的那頭又恢復了平靜。
五峰谷主重新坐了下來,寬大的黑色衣袍,冰冷無情的面具,讓人看不出他心裡所想。
只有手,還有那雙眼睛,隨著時間地推移,逐漸讓透露出一股恨意。
時間,比他預期的要慢。
當暖閣外再次傳來報告時,五峰谷主已壓抑不住等待後的躁氣,乾枯的手指幾乎要將酒杯捏碎。
門,開啟了。
一個俊磊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白色的內襟,半透明的黑色外衫披在外面,他的身型與那張五官絕倫的面容一樣俊美。
儘管袍子已被刀劃破,儘管他的肩頭還流淌著血跡,儘管他烏黑的髮絲因打鬥而微微凌亂,但是,沒人敢質疑那股氣質。
那是一種自內而外散發的天然的王者氣質。
沒有平日的玩世不恭,沒有從前的不以為意,沒有自以為是的傲慢自負,有的是一種讓對手無法忽視、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內斂與沉穩。
楚弈定定地站在那,狹長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整間暖閣,連同那隻落在地上支離破碎的碗。
一群侍衛拿著長刀圍在他的身後,最前面兩個還將寒光閃閃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即使個個拿著刀,且是一群人都拿著刀對著同一個人,但誰也沒敢有一絲鬆懈,彷彿只要鬆懈剎那,就會被人重重地反擊。
被大家以刀要挾著的人站得很直,輕輕抬著下巴,無暇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懼色。
漆黑的眼瞳,忽略掉折射進他眼中的寒光,直直地對那張面具下的眼睛對視。
良久,誰也沒有動。
久到以為空氣就要因此凍結的時候,五峰谷主突然拍拍手掌,低笑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他是堂堂的北詔君主,你們還不放開!”
侍衛聽到命令,立刻放下利刀,紛紛垂首。
楚弈左右瞥過他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肩傷,鮮血已將胸前的衣襟侵溼。微微皺起眉頭,他理了理自己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