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
她再次甜甜一笑轉過身,身軀有點僵硬,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視線。
修長冷漠的身軀輕輕一晃,捏碎了一片飄落衣襟的黃葉。
026 時已入冬
眼淚簌簌落下,流在臉頰上冰涼一片,瓦兒抬起小手一一抹去,嘴角努力彎起一個弧度,自言自語:“說好不要那麼愛哭,怎麼眼淚就是不聽話呢……無論冀哥哥怎麼對我,我都應該體諒他,用我的愛去關心他,保護他才對。”
冀哥哥獨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位,多少人眼巴巴望著他。以前他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她在一旁無聊地翻書,偶爾聽他談起邊疆戰事,百姓生活,連同朝中一些大臣的家務事,無一不讓他操心。
那時,她雖覺心疼,但只要看到冀哥哥明朗淡然的眼神,就不會再作多想。
太妃奶奶和朝中重臣一同施壓,擇好喜日,讓他於年後百花盛開的時節同時迎娶她們三個,冀哥哥真願意嗎?當然不是,她怎能懷疑冀哥哥對自己的心意,任性懵懂的她從這半個月冀哥哥突轉的態度裡,才驚覺身為王者的孤獨與無奈。
身為王者,有太多的不自由。
太妃奶奶跟她說過很多,雲姨也跟她說過很多,她想她現在真的懂得了很多。原來長久以來最幸福的是自己,原來承受和付出最多的是冀哥哥……
“冀哥哥,我還沒有告訴你,瓦兒這輩子是賴定了你!”瓦兒慢慢地走進沁梅園的迴廊,眼前浮現起剛才銀冀隱忍的冷漠,瞭然地抿著薄唇,心口已不再那麼疼痛。
天空黑雲散開,月亮透出朦朧的身影。
寒風吹在身上,小手冰涼,心被一股火熱包圍,不斷衝擊地,如沸騰已久的岩漿,就要滾滾而出。她停住步子,粉頰不再蒼白,凝視空中圓月,表情鄭重地舉起三根手指頭:“月亮在上,瓦兒發誓此生要永遠陪在冀哥哥身邊,為他驅逐孤獨趕走寂寞,為他掃除煩惱逗他開心,讓我用愛來保護他的所有!”
從來沒有如此堅定地想做一件事,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自己去付出。瓦兒收回小手,恍然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少。
甜美的笑容如沐春風,再度回到小臉上,她踩著輕巧的步子,快速走進園子的拱門。
一株株梅花樹下,夜風吹來若有若無的清香。一抹輕靈如風的嬌小身影隱於梅樹之後,暗黑的雙眼閃動著夜的光芒,在瓦兒踏進園子的瞬間,悄無聲息地閃開。時間一日日過去,五彩絢麗的菊花片片凋落,紛紛揚揚如雪如絮灑在空中。屋簷上敷上薄薄的霜花,梅樹枝頭打起了花骨朵。北風吹拂,清香滿園。
太妃的身子經過大半年的調息,終於在這梅花盛開的季節能夠到外面走動,花白的鬢角與簷頂的白霜映成一色,她聞著梅花的沁香閉上了眼睛,良久將一聲嘆息掩在心底。
銀冀一襲銀袍,修長的身軀看起來較數月前顯得消瘦,深邃漆黑的雙眸依然淡漠如昔,彷彿空無一物,天下間凡物俗事皆不在眼底,唯有他自己知道,那股發自體內的孤冷傲然之氣已在瞳底深深地埋藏。
瓦兒身披粉色風衣,雙手扶著珍太妃,嘴角笑意溫柔可愛,並未因身旁高貴的男子對自己也漠然而憂傷。在她心裡,冀哥哥就是冀哥哥,即使對自己疏遠,即使將來再不對自己微笑,他依然是她最愛的冀哥哥。
“冀兒,紅木城的案子應該水落石出了吧?”珍太妃問。
銀冀下頜一收,聲音不自覺冷硬:“奶奶不必掛心此事,紅木城的案子刑部已審理完畢,兇手在緝拿之時被就地正法。”
所謂就地正法,大概是怕“兇手”被提到金鑾殿上發生“意外”吧!
瓦兒睜了睜眼睛,微微吃驚。遠遠侍奉在一旁的吧吧也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手指,眼睫飛快地垂了下去。
銀冀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這些大臣們辦事越來越有效率了。”
珍太妃點點頭:“了結了就好。冬天來臨,馬上就要過年了。”
瓦兒小手輕輕顫了一下,太妃似乎話中有話,隨即銀冀也微微變了下臉色,然後轉頭看向瓦兒,瓦兒心口怦然一跳,目光盈盈地迎著上去。
這些時日,她跟他的關係平平淡淡,如一池冬日裡的溫泉,似有水霧隔離又讓人感覺溫暖想念。
銀冀眸子黑亮閃爍,開口道:“奶奶,孩兒有一想法,想冊封瓦兒為郡主,不知道奶奶有何看法?”
“郡主?”珍太妃怔了一下,眼角的皺紋加深了褶皺,笑道,“好啊,如此甚好。瓦兒雖是紅將軍之女,但從小跟著我沒名沒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