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冷淡,嬌笑道:“哪有,剛剛我只是吃驚而已。”
藍倪看了看她,直言問:“公主您難道沒有懷疑過,或許劫親追殺之事是刖夙國所為?”
詠唱動了動唇角,習慣性地展開一抹媚笑:“我怎麼會那樣認為呢,如果我真以為是殤王派人暗算我,那我今日又怎麼敢來呢?”
臉上笑著,心裡卻全然不是想得那麼一回事。
她如秋水般動人的眸子注視著藍倪,腦海中也飛快地思量起來。
藍倪面容平靜,定定看著詠唱:“但願公主真的沒有誤會,其實初八之事,殤烈也是受害之人。刖夙國被人嫁禍,而他自己……也受了重傷。”
詠唱收了收唇角的笑意,認真地凝視著藍倪好半晌,彷彿在估量她話語中的真實性。
那晚,送她去北詔和親的隊伍幾乎無一人倖免,連同左將軍也為救護自己而丟掉了性命。她親耳聽到他們的對話,劫親的陰謀不是殤烈策劃又是誰?
可是——
面前這位國妃,看起來如此平靜淡然,就衝當日她那股奮不顧身挺身而出救自己的勇氣,自己也不該懷疑她才對……
可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呢?
詠唱想著想著不禁皺起了兩道形狀完美的黛眉。
藍倪瞧出了她的遲疑,幽幽嘆了口氣:“公主可以相信我嗎?”
她清澈的眼波如清可見底的池水,滿是坦然與純淨。
面對一雙這樣的眼睛,詠唱無法不相信她。
水眸一轉。
或許,事情真的有讓人想不到的一面,就如自己嫁於邪君和親,不就是……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嗎?
“國妃娘娘,我相信你。”
詠唱朝她一笑,是的,她選擇相信這位國妃娘娘的眼睛。
“我做國妃身不由己,公主不妨直接叫我藍倪就好。”
“我做公主也身不由己,國妃也不妨直接叫我詠唱就好。”
語音一落,二人相視一笑,信任在彼此的明眸中流淌,屬於女人之間的友誼如涓涓的溪水,在她們的心間潺潺而動。
一份不同於男女情愛,不同於親情之恩卻有同樣異常珍貴的感情,像細雨瞬間滋潤了她,也滋潤了她……
……
荷塘旁邊,兩個風采各異的女人細聲交談,仿若相識已久的知音。
眉梢眼角,一個暗藏憂傷,一個愁懷滿面,她們不知不覺已交流到彼此最寶貴的心事。
詠唱開心地笑起來:“呵呵,我也是,此次前來刖夙,絕對是正確的選擇。不但解除了對初八之事的誤會,還交到了你這樣的知己。”
藍倪點頭:“你明白就好。不過,你未經閣王同意,私自前來,不怕他怪罪於你?”
一提到惡君閣昱,詠唱絕美的臉蛋立刻氣得嫣紅,明媚大眼中閃著火花:“哼,那個該死的自以為是的王八蛋……我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也許他會怪罪於我沒有得到他的許可私立離宮,不過,我會告訴他,我是光明正大來找我的夫君的。哼。”
“夫君?”藍倪睜大眼,不明白。
詠唱眨眼一笑:“就是北詔邪君嘛,既然安排我嫁給楚弈,那還不是夫君啊?我倒要看看,閣昱這次到底打算怎麼處置我。”
藍倪這才完全明白過來:“詠唱,你的試探不要太過火了,閣王那樣的男人恐怕經不起這般挑釁,到時候只怕吃虧的還是你。”
無意識地絞了絞手指,她想起了當初自己對殤烈的忤逆,結果差點害了那麼多無關的人……
人總在慢慢地成長,固執與任性恐怕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詠唱聞言,似又想到了什麼,便收住了笑容:“藍,其實閣昱真的是個讓人無法摸捉的傢伙,偏偏我……我就是忍不住想挑戰一下……我……我明明知道該安安份份服從他的安排,可是我的心……”
藍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總有一天,閣王會明白的,當一個人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珍貴。詠唱,其實你很幸福。”
幸福嗎?
如果幸福,她就不會覺得心痛,如果幸福,她就不會想著要離開。
如果可以忘記,她寧願選擇忘記。
一份不屬於自己的幸福,拿它做什麼?
可是,她也會問自己,人生中還有什麼事比“忘記”更困難。
不幸的是,人們最大的悲哀,就是常常會想一些自己不該想起的人和不該想起的事。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