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為他度身定做的一般。
“換回來。”周洛陽又說,以手指勾起杜景手腕上的橡皮筋,把它扯走了。
“等等……”杜景收回手腕,周洛陽卻沒有鬆手,把橡皮筋直接扯斷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中,杜景在這黑暗裡開口,說:“掉哪兒了?”
“別找了,”周洛陽說,“不要了,都結束了。”
杜景沒有堅持。
他把表調整到手腕朝向自己的一面,藉著微弱的光線欣賞錶盤,十二角型中,三個直角方塊錯開,緩慢走動,它們在一天中錯落旋轉,到得午夜十二點與正午十二點這兩個特殊的時刻,三個方塊經過漫長的旋轉之後,同時歸位,猶如一朵靛藍色綻放的玫瑰。
杜景答道:“謝謝,我會為了這個理想奉獻一生。”
“‘理想’也許時走時停,”周洛陽的聲音在上鋪說,“它的歲數太大了,我不敢亂拆亂動,有時候你也許還得在這上面花點力氣。”
杜景答道:“選擇了它,就註定要花力氣。世間熙熙攘攘,誰又何嘗不是?”
暗夜裡,杜景始終看著錶盤上的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足足半小時過去。
周洛陽又說:“喜歡這件禮物麼?別看了,陪你睡?”
杜景朝一旁不舒服地挪了挪:“太擠了,不勉強。”
周洛陽於是又從鋪位上下來,算上昨夜,杜景應該又有兩天失眠了。
火車臥鋪非常狹小,杜景一個人都有點睡不下,更別說擠上週洛陽了,杜景從背後緊緊地貼著周洛陽,以免掉下去。
“多久沒那個了?”周洛陽感覺到杜景的反應,問道。
“忘了。”杜景說,“總是睡不好。”
火車放慢速度,停站,周洛陽被那慣性朝杜景輕輕一推,杜景環過手臂,放在他的腰間,把他抱著。
“你身上有種中性的氣質,”杜景說,“有點反應是正常的,有人抱著一隻羊也會有反應。”
周洛陽無奈道:“我是怕你待會兒睡著了,不小心把褲子……沒帶衣服出來,明早洗西褲不方便。”
杜景說了實話:“六天前,還能再存幾天,你的擔憂有道理,需要的話,我把長褲脫了?”
周洛陽心想那隻會更尷尬吧,答道:“別了,睡吧。”
杜景想起來坐著,不睡了,周洛陽卻把手按在自己腰上杜景的手背上。
杜景放棄了堅持,閉上雙眼,很快睡著了。
周洛陽感覺到身後杜景呼吸的氣息,他入睡時呼吸很均勻,從來不打鼾,哪怕白天運動過很疲憊,晚上睡覺也相當安靜,彷彿小心翼翼,生怕影響了周圍的環境。
他的睡相一向很好,而周洛陽自己就能從床頭睡到床尾,從左邊睡到右邊,偶爾還會掉下床去。
周洛陽又想起在澡堂時杜景的身體——那種消失的刺激感又出現了。
第一次對杜景的身體一覽無餘還是在寢室,在那之前,周洛陽並不覺得看見同性的身體有多少尷尬的地方,畢竟他對同性一直沒有性|欲。
那天杜景在洗澡,洗到一半時,忽然在浴室裡大聲道:“洛陽!洛陽!”
周洛陽正聽歌,杜景喊了好幾聲他才聽見,敲了敲浴室門,問:“怎麼了?”
杜景沒有回答,周洛陽生怕出什麼事,推門進去,門沒鎖,他們向來不鎖浴室門,畢竟寢室裡只有兩個人。
杜景站在淋浴頭下,沐浴液混著殘餘的水流,沿著他瘦削的肌肉往下淌,頭髮上滿是泡沫,他茫然地看了眼周洛陽,說:“停水了。”
杜景發現停水的第一反應是叫周洛陽,旋即意識到這沒什麼用,周洛陽又沒法給他變出水來,於是很快就保持了沉默。
但周洛陽已經進來了,看見室友的身體帶來的視覺衝擊,外加杜景洗頭洗到一半的模樣,驟然引起了他的大笑。杜景十分惱火,擰了幾下噴頭,繼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周洛陽旋即意識到不該笑,卻意外地第一次看見杜景的笑容。
“我去給你兌點熱水。”周洛陽想起寢室裡有桶裝水。
“不用麻煩,”杜景說,“冷的就行,我把頭衝一衝。”
周洛陽拿了桶裝水倒進桶裡,又打了個熱水勉強兌進去,讓杜景坐下,說:“我給你衝,水溫有點冷。”
杜景便在凳子上坐下,周洛陽把他身上的泡沫沖掉,遞給他毛巾。
“謝謝。”杜景與周洛陽對視,周洛陽多看了他幾眼,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