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也因為另一件事。”杜景想了想,又說,“我想學點理科的東西,他們希望我當律師,做金融,或者去當政客,和我性格不合。”
周洛陽嗯了聲,說:“你……抹布是不是該洗下了?”
杜景用一面抹布擦了許多東西,已經黑了,看得出是從來不做家務的,聞言想了想,點了點頭,周洛陽便笑了起來,但杜景沒有笑,只是從玻璃倒影裡看著周洛陽。
“我可以借本書看嗎?”杜景注視周洛陽的書架。
“當然。”周洛陽爽快地說,“想看什麼?”
他拿下一本杜拉斯的《情人》遞給他,杜景便接了過去,隨手翻了翻。
“咱們去吃飯吧?”周洛陽滿意地打量煥然一新的寢室,說,“出去逛逛?反正也快放假了,我覺得咱們該買個洗衣機。”
軍訓結束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國慶假期,接下來有很長一段的時間,他們可以慢慢了解。
“你回家嗎?”周洛陽又問。
杜景說:“不回,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周洛陽先是一怔,再打量寢室,說:“有嗎?什麼事?”
杜景彷彿又恢復了先前那冷漠的表情,開啟衣櫃,換了衣服,示意走吧。
周洛陽說:“我忘了什麼嗎?”
“沒有。”杜景說,“去哪裡?走。”
忽然間周洛陽察覺到了,杜景是不是有一點精神上的障礙?因為從他問出“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這句話之後,就開始沉默了。
如果說開啟門,離開寢室,走上街後他就會再度恢復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似乎也不對。畢竟一瞬間的轉變是發生在寢室裡的,那時他們還沒有決定去哪兒。
但總之,杜景開始沉默了,一整個傍晚,一句話也不說,周洛陽嘗試著與他搭幾句話,在吃飯時說道:“出學校去逛逛?”
杜景只是麻木地點了下頭,除此之外,大部分時候看著餐廳的落地窗外發呆。
離開校區後是個植物園,穿過植物園後就是偌大的西湖,臨近國慶,遊客已漸漸地多了起來。
周洛陽說:“你是第一次來杭州嗎?”
杜景嗯了聲。
周洛陽說:“我也是第一次來,我……”
周洛陽本想問他家鄉在哪裡,但明顯地感覺到他不想說話,便索性不再多問,兩人之間保持了默契。
一頓飯結束,杜景掏出信用卡要結賬,才說了句“我來吧”。
周洛陽不缺錢,但他大致摸到杜景的脾氣了,便沒有與他搶單,簡單地答道:“好。”
杜景買過單,周洛陽又開始逛街,兩人一前一後,偶爾在櫥窗前停一會兒,直到周洛陽進了蘋果店,杜景才忽然道:“你要買?”
“不是說陪你買個新手機嗎?”周洛陽說,“你的已經沒法用了吧?”
那一刻他感覺到杜景身上低沉的氣壓倏然舒展開了。
“你還記得。”杜景說。
周洛陽有點奇怪,甚至哭笑不得,說道:“當然,沒有手機用,不會很難受嗎?你覺得新出的這款怎麼樣?”
周洛陽用的是新機,杜景那臺已經是一年前的了,他站在桌前,讓杜景拿著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來劃去,說:“你的手大,用max版剛好一隻手握住,要不要考慮這個?”
杜景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相當漂亮。
杜景點了點頭,沒有猶豫,刷卡買了。
“我想去辦張新卡,”杜景又說,“有不用身份證就能辦的號麼?”
周洛陽笑道:“你是海歸的間諜嗎?”
杜景在踏出蘋果店時,話又變多了,說道:“我不想讓我繼父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太煩人了。”
周洛陽想了想,說:“用我身份證給你辦個新號吧。”
於是那天晚上,杜景用周洛陽的身份證,辦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電話號碼,在電話簿上存了第一個人的聯絡方式:洛陽。
但回到寢室後,杜景坐在書桌前,面朝手機,陷入了思考,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什麼煩惱。
“怎麼了?”周洛陽說。
“我想註冊一個新的蘋果ID,”杜景說,“但我必須先下一個□□軟體,才能註冊新郵箱。”
“你可以先用我的。”周洛陽說,並把自己的蘋果ID寫在一張小紙條上,遞給杜景。
接著,杜景重新申請了一個微訊號,用於聯絡。
周洛陽那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