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萊蕪,雖是風光無限,卻也有著重大的責任:要防備青州的敵兵來襲。
北海兵已經佔領青州,驍勇之名震懾四方,讓徐生部下常常心懷恐懼。這倒還沒有什麼,最可怕的是,那勇名冠蓋當世的武威王竟然從洛陽來到了青州,自領青州牧,那埋伏在臨淄城外一戟刺傷張饒左肩的,就是那恐怖的武威王!
他將徐生本部黃巾在青州的基業連根拔起,又帶上數萬兵卒,一路殺奔兗州,難道他真的不肯放過黃巾軍,一定要趕盡殺絕麼?
想到憤恨處,徐生的牙狠狠咬起,眼中怒火熊熊。
他披衣而起,叫幾個侍衛進來,幫自己穿上甲冑,拔出寶劍,大步走出房門,向城牆而去。
城門已經緊閉,古老陳舊的城牆上,上千名黃巾將士緊張地望著城牆外面的煙塵,眼中都有惶恐之色。
徐生走到城頭上,舉目遠望,但見一支軍馬向這邊而來,遠遠停在城外,開挖塹壕,準備立下營寨。
徐生心中滿是憤恨,大喝道:“三弟何在?”
他的族弟徐和跑上城頭,大聲道:“哥哥,我在這裡!”
徐生咬牙道:“你去帶上一支精兵,我們趁著敵兵立足未穩,先去衝殺一陣,挫了他的銳氣!”
徐和眼中現出興奮之色,正要大聲答應,忽然目光一轉,落到城外疾馳而來的一匹駿馬上面,不由呆住了。
那匹駿馬高大無比,為徐和見所未見,比別的馬都要高上一頭還多。它的渾身上下,盡為純黑毛色,油黑髮亮,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絕無半根雜毛,顯是一匹雄駿已極的神駒,看得徐和羨慕不已。
馬上那名戰將,相貌英俊,面色冷漠,身材甚是高大英偉,手中提著一支又粗又大的方天畫戟,戟杆足有碗口粗細,戟端月牙刃甚是長大鋒利,寒光四射,顯然也是一柄神兵,令人見而膽寒。
那將身上的氣勢凌厲,頗有猛將之風,目光只向城頭一掃,城上黃巾將士便覺渾身發冷,登時便矮了幾分,向後退去,不敢與他那凌厲的目光對視。
徐和呆了半晌,醒悟過來,再轉頭看向徐生,卻見他也是兩眼發直,面現懼色,和滿臉的憤怒交織在一起,一副又恨又怕的模樣。
徐和小聲叫了他幾句,徐生才醒覺,回頭看到他,怒道:“你怎麼還不去調兵?”
徐和麵色凝重,輕聲道:“哥哥,我看外面那人,可能就是洛陽來的武威王!”
徐生聞言面色大變,拔刀欲出城去與那猛將拼命,刀在空中揮了幾揮,卻說不出話,腳步也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那城外來回賓士的武威王,頹然道:“不用出城衝營了,先守好城池再說吧!你去告訴兄弟們,一定要小心守城,不要讓敵軍衝進來了!”
徐和也是一臉沮喪,低頭接令,嘆息著去了。
在城外,封沙回頭看著挖壕立寨計程車兵們,喚過一個隊長,吩咐了幾句。
那隊長磕頭而去,不多時,便帶上數十名大嗓門計程車兵站在城前,大聲吼道:“武威王有令,城中黃巾軍將士,投誠者既往不咎,帶軍來投者可赦罪賜官,頑抗者必殺無赦!”
城中黃巾軍兵聽了,都現出半信半疑之色,有人卻是暗暗喜悅,知道自己的性命或許能在攻城之後,得以保全。
徐生看到部下軍兵臉上暗藏的喜色,不由大怒,站在城頭上怒吼道:“胡說!官軍一向出爾反爾,你們怎麼能聽信這種騙人的鬼話!來人,只我找幾百個大嗓門的兄弟,拼命向城外罵!”
徐和忙去叫了幾百人上城,對準挖壕立營的官軍放聲大罵,罵聲立時便將城外官軍的勸降聲壓了下去。
封沙聽到城中傳來的罵聲,也不以為意,又吩咐一個傳令兵到營中傳訊,不多時,數千人圍住城牆,放聲大叫,齊聲將剛才那些話說了一遍,聲音響徹全城,滿城百姓、黃巾都聽得清清楚楚。
萊蕪小城,只有十餘萬黃巾,其中精壯者不過兩萬餘人,也大都被連年饑荒餓得面黃肌瘦,渾身無力。見青州大軍來此,滿城百姓盡皆惶恐,只怕官軍入城屠戮、搶掠。後來聽說統兵攻城的竟然是那仁義之名傳播天下的武威王,百姓盡皆暗自喜悅,偷偷傳言,這一次可有活路了。
黃巾軍將士也怕敵軍勢大,聽了此言,雖不十分深信,心下卻也道:“武威王雖然殘暴,卻一向說話算話,他說不殺我們,我們若是投降了,多半就真的能活命,不會被人砍了頭去向朝廷報功。”自此便有幾分怯了,心中都有降意,只是恐懼徐生的威嚴,沒有人敢向他吐半個“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