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3月26日凌晨4點半,從花園口登陸的東北人民抗日聯軍八縱先頭部隊八縱騎兵團抵達了城子疃。
新任八路軍八縱騎兵團政委郎廷常是個傳奇性人物。
看過小說《紅巖》的人都知道,裡面有個英雄叫華子良,裝瘋賣傻,與特務鬥智鬥勇,起著聯絡員的作用。這郎廷常就是大連的華子良。
郎廷常是山東東阿人,闖關東來到了大連,在南滿鐵路當工人,1936年加入共產黨,是大連市委下屬的特別支部記。1937年4月大連市委被破壞後,郎廷常8月份被捕,被關在西崗警察署。小鬼子用盡酷刑都沒有能夠讓他屈服,身份沒有暴露。鬼子憲兵問他“你知道什麼是紅軍,什麼是白軍嗎?”他張口就答到“知道。把紅布紮在頭上的就是紅軍,把白布紮在頭上的就是白軍。”氣急敗壞的鬼子憲兵掄起皮鞭就抽,打完又拿出地下黨負責人照片問他認不認識郎廷常接過照片很認真地端詳,半天卻說不認識。鬼子憲兵用灌涼水、坐電椅等慘無人道的酷刑試圖撬開他的嘴,最後得到的回答是“你們願埋就埋,願斃就斃,我就是參加了‘同樂會’,別的一概不知道”。小鬼子憲兵無奈,把他關進監獄,郎廷常就開始裝瘋賣傻,一會兒不吃不喝,一會兒瘋瘋癲癲,口中唸唸有詞。鬼子為了試探他是真瘋還是假瘋,把便桶拿到他跟前,他抓起屎就往自己身上抹,臭得鬼子憲兵急忙跑開。後來,敵人把被捕的大連市委記王清志押到他的監房裡對質。他趁日本警察不注意,咬咬自己的手,拍拍自己的心,暗示王清志不要連累其他同志。王清志明白他的意思,只承認他們參加的是“同樂會”,跟共產黨沒關係。敵人從郎廷常口中沒有得到任何證據,又因王、郎二人口供一致,只得將郎廷常關押6個月後釋放。郎廷常出獄後返回山東老家,與挺進膠東的八路軍教八旅會合,參加開闢膠東抗日根據地的鬥爭。
郎廷常對大連地區很熟悉,八縱司令員趙山、政委趙捷才把他調到了主力部隊,擔任全縱隊先鋒騎兵團政委。
郎廷常和團長於俠率領騎兵團抵達城子疃後,看了一眼夜幕中的城子疃,扭頭對常志秀輕聲說到:“這裡就是城子疃,是金福鐵路的終點站。只要拿下這裡,就可以乘火車直達金州,102公里,最多三個小時就可以抵達。控制金州,就控制了南滿鐵路,徹底切斷大連、旅順與瀋陽日軍的聯絡。當年日軍攻佔旅順就是這樣乾的。而且,金州距離大連只有33公里,大連到旅順只有60多公里,很快我們就可以直接殺進旅順口日軍海軍基地,打它一個冷不防!”
於俠是安徽金寨人,出身於紅四方面軍,歷史上是紅四方面軍西征後返回延安的幹部之一,抗戰時期隨129師劉鄧手掌征戰,開國少將。現在歷史發生了變化,於俠上完紅軍大學後就到了紅七軍團,北上抗日後隨趙山、趙捷組建教八旅。教八旅組建騎兵營的時候擔任騎兵營長,現在成了騎兵團長。
聽了郎廷常的話,於俠的兩眼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熾熱,輕輕唾了口唾沫,在手掌裡搓了幾下,倏地舉起馬刀,朝前一指,吼道:“全體都有,殺進城子疃,給老子剁光小鬼子!”
吼完,一拍戰馬,當先向城子疃鎮內撲去!
此時,承平已久的城子疃還沉浸在睡夢中,那些鬼子警察、憲兵和官員都在被窩裡打呼嚕呢!只有鬼子哨兵在靜寂的夜晚守著探照燈端著槍東張西望。偶爾會有一次鬼子小型巡邏隊在街上溜達。
於俠是老紅軍,久經沙場。八路軍的騎兵部隊又都是從步兵中精選的戰鬥骨幹,那都是和小鬼子不斷廝殺的漢子,戰術素質高,戰鬥意志強。駐守城子疃的小鬼子有福了,八路軍八縱騎兵團用棉布包著馬蹄運動到鎮子口了,他們還沒有發覺,這下他們可以在睡夢中品嚐腦袋搬家的滋味了。
騎兵發起衝鋒,大地都為之震顫。
鬼子哨兵被驚動了,只不過他們不明白這麼晚了,又沒有接到通知,怎麼會有大批騎兵部隊抵達城子疃呢?這種規模的騎兵,只有騎兵第三旅團才有啊!滿洲國防軍的騎兵不經允許是不可以到城子疃來的。
也不怪鬼子哨兵迷糊,想想大日本陸海軍現在是何等威勢,蘇聯人被趕到外興安嶺以西了,美國佬、英國佬在東南亞不斷地投降,珍珠港的美軍艦隊被消滅了,偌大的亞太地區就沒有日軍的對手麼,哪裡會有敵人來攻打城子疃呢?
小鬼子訓練有素,鬼子哨兵雖然沒有意識到是八路軍來了,但還是很負責任的轉動探照燈、拉動槍栓、喝問口令。
這一喝問,純粹是為隨八縱騎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