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城裡恐怕已經是血流滿地了。我建議:一、立即向中央和總部報告臨沂事變情況,請中央和總部通知周副主席向蔣介石提出抗議,並以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名義向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及委員長髮電抗議。二、立即命令嶧縣我地方武裝、民兵迅速行動,攔截張裡元部及一切企圖進入臨沂城的國民黨頑固派部隊;三、命令新五旅留下一部堅守馬陵山防線,主力迅速出動,向臨沂前進,作好支援教五旅作戰準備;四、命令距離臨沂比較近的騎兵旅迅速收攏部隊,星夜向臨沂靠攏,並監視於學忠部動向;五、鑑於臨沂易守難攻,張裡元、吳化文主力距離臨沂較近,一定會在我教五旅主力趕回前趕到臨沂並控制外圍要點,而且於學忠部主力距離臨沂較近,可隨時支援作戰,一旦打響,勢必反覆爭奪,拖延時日,命令在魯中前線的教三旅、教四旅、教七旅、教八旅星夜隱蔽南下,參加魯南反頑作戰;六、留下泰西警備旅、泰安支隊向濟南方向佈防,嚴防鬼子向魯南反撲,命令教一旅、新一旅、新四旅、新八旅、炮兵旅、防空旅及師直各部隊,停止執行當前任務,立即集結,迅速向魯南方向運動,用武力徹底解決魯南之頑軍各部。”
聽羅榮桓話裡的意思,是要調集教導師主力,一戰消滅在魯南的國軍各部隊,包括于學忠部。而且一會兒功夫,羅榮桓就把魯南的國軍改名叫“頑軍”了。
歷史上羅榮桓率115師東進山東後,一邊反日偽掃蕩,一邊反頑軍摩擦,硬是把山東變成了我黨我軍最大的根據地。羅榮桓現在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一點都不奇怪。要知道,現在一個是八路軍教導師的實力比抗戰勝利時山東我軍的實力要強大的多的多,另一個是自從1938年下半年以來,在山西、河南、河北、安徽等地,國共雙方敵後遊擊部隊經常發生小摩擦,八路軍高階將領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劉一民在得知張裡元部混進臨沂城的那一刻,心裡已經下定了用武力解決張裡元部、吳化文部的決心。他是我黨我軍在山東的最高領導,要是沒有這點魄力,那他就不配當山東局書記、山東軍區司令和教導師師長。因為不以雷霆萬鈞手段解決張裡元部,事態就會發酵。今天張裡元襲佔臨沂,明天秦啟榮、張景月、劉景良、張天佐就有可能襲佔其它縣城。一旦日軍重兵集團掃蕩山東,我軍勢必要機動作戰,國軍的各地方武裝再趁勢搶佔我後方根據地,破壞我地方政權,攻擊我地方武裝,那山東的抗戰局面就會愈來愈壞。
劉一民現在思考的問題有兩點:一是什麼時候解決張裡元、吳化文部,是現在解決還是等到日軍重兵掃蕩之後再解決。也就是時機問題。日軍第五師團到了青島,第一一四師團到了連雲港,眼見山東戰雲密佈,這個時候回師解決張裡元部、吳化文部,很可能被日軍所趁。小鬼子的鼻子尖著呢說不定他們已經聞到了一絲腥氣。二是于學忠和張裡元的行動到底有無瓜葛,只有搞清楚這一點,才能決定是隻打張裡元、吳化文呢,還是連於學忠部一鍋燴。這一點,劉一民尤其遲疑不定,無論如何,于學忠部現在是絕對的抗日武裝,別說于學忠可能被矇在鼓裡、對張裡元的行動不知情,就算他知情並參與了行動,劉一民也不願意因為一次臨沂事變就武力解決于學忠部,那是自毀長城,得利的只有日軍。
劉一民半天才說:“雷法章、寧春霖、張裡元只是馬前卒,這背後有高人策劃,目的是想兵不血刃地進佔臨沂,控制魯南。這些傢伙色厲內荏、做賊心虛,既想搶地盤、佔便宜,又懼怕我軍打擊,才想出了這種偽裝難民混進臨沂城、控制臨沂城的狡計。而且還抬出軍委會命令來做擋箭牌。說句實在話,我很佩服制定這個計劃的人,他選的時機很好,我軍主力全部處於前線,短時間趕不回臨沂,他一定是想等我們調集部隊趕到臨沂,張裡元、吳化文主力怕是已經控制臨沂城了。到時候我軍再要對張裡元、吳化文動武,那就得強攻了。而且,張裡元他們是奉軍委會之命行事,我軍攻擊他們,在道義上站不住腳。還有一點,他們也算準了日軍必然不會坐視山東戰局糜爛,必然調集重兵,對山東實施空前規模的進攻,我軍無暇顧及一個小小的臨沂縣城。事實上,日軍確實是即將發起大規模進攻,我軍主力需要高度集中迎戰日軍,此時回師解決張裡元部、吳化文部,說不定小鬼子抓住時機就會給我們狠狠來一刀。這一刀,必然是鮮血淋漓的。”
蔡中額頭上的瘊子直抖,大聲說到:“師長的意思是要暫時放棄臨沂了?”
羅榮桓也是一臉疑問。
劉一民搖搖頭,點上一支菸,狠狠地抽了幾口,說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