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覺得這個世界全都瘋了,父親瘋了,他要和虎狼一般狂暴的董卓拼命;黃琬瘋了,他的忠君貞節全都便宜賣給董卓了;連到這個世界上的初戀,給他甜蜜,使他覺得自己很幸福,很男人,讓他做夢也會微笑的如水般溫柔的小女人——黃鶯兒也瘋了,明知前面是懸崖,她一樣會縱身跳下去。
張鋒覺得自己身體好象靈魂被抽乾了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腳下踉蹌幾步,直到靠到牆上,才能勉強站直不倒下去,而牆邊放置的瓷花瓶,就如張鋒此刻的心一樣,碎成了遍地花開。
一口鮮血從張鋒嘴裡湧出,在胸前潔白的禪衣上形成一朵觸目驚心的花,開得這麼妖豔而讓人心驚肉跳。
“鋒郎,你……”黃鶯兒此刻才表現出自己被刻意壓抑了的情感,撲過去想摸張鋒的臉,卻被一把推開。
張鋒真的好希望這一切是個夢,是個做了十年的穿越之夢,夢醒後,還是會回到原來那個世界,雖然那個世界已經有個女孩狠狠的傷過他一次,但是那傷已經快要痊癒了。可是這次如夢似幻一般的傷,讓他更痛苦,痛苦得幾乎瘋狂,幾乎絕望,呼吸都好象是含著碎冰渣的冷風,在張鋒體內肆意破壞著他的心,他的血,他的靈魂……
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最美好的希望,然後再殘忍的一一破碎掉?為什麼要給我所有的一切,然後再無情的帶走?為什麼我一次又一次,都是被深愛的女子絕然的放棄?
董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董卓!我要去殺了他!
張鋒厲聲咆哮著,象一隻負傷的獅子,紅著眼,搖晃著已經不受控制的身體向門口走去,守衛多時的黃文二人急忙扶住他,可是幾近崩潰的張鋒一下子爆發出無限力量,居然生生將兩人彈開。
“董卓,我要殺了你!~~~~~~~~”張鋒狀如瘋狂的大吼。他此刻多麼後悔自己的縱容,趁著董卓在天子面前下跪的時候,憑著自己身手一戟下去,還怕董卓不死嗎?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或者說是無私、偉大,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這是張鋒所萬萬始料不及的。
什麼狗屁民族大義,什麼狗屁五胡亂華,什麼狗屁歷史發展,全他媽見鬼去吧!哪有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親人,愛人的萬分之一重要?
“鋒郎!”已經被張鋒的樣子嚇得手足無措的黃鶯兒哭得梨花帶雨,手扶著門框,想去扶他,理智又告訴她不能這麼做。欲留欲走之間,張鋒已經搖搖晃晃走進花園。
黃文兩人對視一眼,黃敘右手成掌,重重一下劈在張鋒後腦處,然後兩個人扶著昏迷過去的他,強行架上馬,急急奔出洛陽城去。
在回到濮陽府裡的路上,張鋒一共醒過來兩次,可是每當他神智略為清醒,就會突然又雙眼翻白,又暈厥過去。
莫非是那一掌用力過大?雖然後腦是人比較脆弱的部位之一,但是黃敘出手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並沒有可能傷到張鋒的身體啊?
還是回了濮陽再說吧,兩人把張鋒的馬夾在當中,他的身體被牢牢捆在馬上,文聘牽著馬韁,黃敘扶著他的身體。三人身後,是七百緊緊跟隨的騎兵,帶著漫天揚起的灰塵,如一條黃龍,張牙舞爪的漸行漸遠……
第三十七節 捉鬼除妖
張鋒直直的躺在床上,兩眼望天,只是不帶一絲色彩,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中呈現一種死灰色,用現在的方式說,那就叫絕望。
從洛陽回來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變成行屍走肉一般,除了疲倦了自然睡過去,睜開眼就是這樣,木然的、無意識的睜著眼,但是發散的瞳孔並沒有焦點。他並沒有看任何東西,僅僅就只是睜著眼而已。
濮陽的大夫換了一撥又一撥,沒有人敢不盡心盡力的來診治這位對濮陽和張村來說象救世主一般的存在,醫術不好的庸醫根本不敢上門找死,要麼被憤怒的愛戴張鋒的百姓打死,要麼被麗兒和蓮兒的眼淚淹死。
可是那些有真才實料的大夫們都說,張大人脈相平和而有力,根本沒有患肉體方面的病,加上張機本人的親口肯定,張鋒只是有心結而已。
門口圍攏了大量的百姓,久久不肯離去,而且人是越來越多,大家好怕這位少年大人一病不起,那麼換了另一個郡相,一切又會變成以前那種跟現在的生活比較起來簡直是地獄一般的日子。
三天了,張鋒自己內心把自己困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強迫自己的五感不感覺到任何外界的資訊。在自己刻意營造的這個小空間裡,默默的自療,獨自舔著傷口,緩慢的進行著自我修復,這種現代看起來叫做“自閉”的症狀,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