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想著想著,已經走到湖中的小樓前,司馬懿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管怎麼樣,該來的是跑不了的。於是輕輕叩了下門。
篤篤篤。
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仲達進來吧。門沒鎖。”
儘管門裡的人看不到,司馬懿還是輕輕施了個禮,這才把門伸手推開。
張鋒一身便裝,還是隨意的挽了個馬尾,白衣飄飄,恍如翩翩一公子,卻讓人難以想起這位是史上最年輕的大將軍。
掌握天下兵馬大權的大將軍!
“仲達,請坐。”
張鋒隨意的就象是在自己家一樣,伸了伸手。
司馬懿拱了拱手,眼睛四下一瞟。
張鋒笑了笑,聲音哄亮得讓司馬懿有些臉紅。
“沒有其他人,也沒有武器。”
確實,司馬懿就是四處打量這兩樣的。
桌上就只有簡簡單單的四樣菜,豬耳朵、順風、豬肘子、豬尾巴。
再就是一罈酒,兩個杯子,兩雙箸,僅此而已。
三面牆上的窗都開啟了,陽光用力的鑽進明淨的房間裡,照在白玉石桌面上,又反射在在張鋒身上,整個人象是被鍍了一層高貴的光芒。
司馬懿現在終於發現為什麼張鋒這個人有那麼大的人格魅力了,不僅那幫子大老粗的武將特別喜歡跟著他,就連一大半的文臣也喜歡和他交往。
如沐春風。
就連戲志才,荀氏叔侄,相當拘謹的幾個人,可是原來也喜歡和張鋒一起喝酒。
更別說郭嘉、劉曄這些行事本來就不為大眾所看好的人。
他笑的時候,象陽光一樣燦爛,根本讓人毫無他在動心計的感覺。
偏偏他又是個相當聰明的人,能輕易的瞭解別人的想法。
自己一向很自信於謀略方面,可是他居然能夠把自己從重重迷霧中找出來!
甚至自己以為,連穆順都不會被發現跟謀逆一事有關的!
他可以象鄙夫一樣一腳踩在凳子上跟人划拳喝酒,也可以安安靜靜的聽人拽文鬥詩,彷彿不論哪一種,都是他真正的興趣一樣,跟任何人都有共同的話題。
司馬懿突然生出一股自卑之心,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不過是隻卑賤的螻蟻而已。
一股豁出去了的衝動讓司馬懿一把舉起桌的酒,對著張鋒笑笑的臉,一飲而盡。
剛入口只覺得一股悠長綿軟,而後一道極其強烈的後勁,有如一道烈陽般的灼熱,由腹而喉,嗆得司馬懿眼淚都流了出來。
“酒不是這麼喝的,要慢慢品,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張鋒小口的把杯中酒抿了一下,笑著說道,“否則就會被酒的後勁給反噬。”
司馬懿深身一震,張鋒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做人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老家那裡有一句話,叫作……”
張鋒親手給司馬懿斟滿了一杯,“有多大的頭,才戴多大的帽子。”
司馬懿自忖必死,也懶得作些勞什子的虛禮了,眼眶紅紅的看著張鋒給他倒滿酒,一動也不動。
“仲達死不足惜,只是兄長和弟輩皆是無辜,與此事無關,還請大將軍賜某一死,放過我的族人。”
司馬懿體內的酒勁上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死死的睜著張鋒,好象只要他說半個不字,就要撲上去把他掐死。
“大將軍要問,某知無不言。”
“應該是你有話要問我吧?”
張鋒還是雲淡風輕的笑笑,彷彿面前是一個多年不久的好友一般,而不是一個差點將他本人,岳父,還有弟子一齊謀害的兇手。
司馬懿一愣,端起杯子,這次也是小心的只抿了一口,那種灼熱的感覺卻沒有象上次一樣,只是暖了暖自己的味覺,然後一股清香慢慢的散入四肢。
果然是好酒!
“懿只是奇怪,大將軍是為何會懷疑到我頭上?是什麼地方露了馬腳。”
這是司馬懿心頭唯一的一個疑問,不弄清楚,死也不瞑目。
整個計劃天衣無縫,甚至他本人連穆順都沒見過幾次,可是偏偏這個瘋子卻能找到自己頭上!
莫非,他真是神人?
或者,有神人相助?
“首先,仲達,你是個聰明人,否則我今天也不會請你來。”
張鋒兩條腿很隨意的伸長,象是覺得有一點疲勞。
“你到底對什麼不滿?一定要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