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的淌,粘乎乎的掛在車板的下簷,形成一條條極為刺眼而見之揪心的血絲,隨風微微搖擺著,卻始終也不完全落在地面。
或者那是那些不甘的冤魂的無聲吶喊吧。
而活下來的那些黃門們,也同樣的默默的把沙土倒在由血鋪就的道上,用掃帚在地上劃出吱啦吱啦的聲音,最後用水一衝洗,地上只剩下一條條淡淡的紅痕。
****司馬懿走後,張鋒沒有走,天色將晚,乾脆在這裡把肚子填飽了再說吧。
三面窗戶大開,漏進來初秋徐徐的微風,沁得人神清氣爽,彷彿一絲最甜美的甘露,讓人覺得由內而外的汙濁全都被淨化一空。
掌櫃的見大將軍還要進晚膳,自然不敢輕怠,可是張鋒這個大財主將軍卻好象有些小氣,只是點了四菜一湯,不知道是不是懷疑都已經不記得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幻的那些曾經的往日中,恍惚中存在的平民生活。
有好多事,都好象是做夢一樣,比如當初的穿越。
在這個世界過了這麼多年,張兢都叫了自己幾年的爹爹了,而當初剛穿越的那些不確實的感覺,讓自己甚至覺得穿越之前的那幾十年才是在做夢。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過去和現實彷彿倒轉了過來,虛是實,實是虛,就象莊子那樣想,到底自己夢見了蝴蝶,還是在蝴蝶的夢中有了自己?
也許是太空虛了,沒事做的那種無所寄託的感覺吧,讓自己開始有了時間胡思亂想。
兩名美貌而年輕的歌伎,緊緊的將自己年輕得可以掐出水的身體貼在張鋒身上,施開全身解數,甚至用香甜的唇舌渡酒,卻沒能將貌似張狂,卻極其清醒的張鋒迷得頭暈目眩。
張鋒笑得很大聲,手腳也並不老實,可是這兩個年輕卻有了很多侍候男人經驗的歌伎發現,張鋒的眼神很清澈,無論是美酒或美人,都沒有讓他迷醉。
“主公!”門外響起一聲很軍突兀的聲音,讓本來就不甘心沒傍上大樹的兩個年輕女子眉頭一皺。
果然,張鋒出言道:“漢升大哥。進來吧。”
黃忠一聲便裝,卻掩蓋不了全身的氣勢,雖然永遠都是張鋒身後的那個人,卻依然一次次跟著張鋒出生入死,寶刀,沒有老去。
“你們先下去吧。”張鋒直言讓兩個嬌如小貓的女子離開,讓兩人眼中見人就心生猶憐的哀怨大生。
可是這對張鋒沒用,並沒有改變主意。
“不好意思,忘記了漢升大哥還沒用膳,來來來,一起。”張鋒指著面前並沒有動多少的四菜一湯說道。
張鋒對下人從未當作奴僕一樣呼來喝去,也不講究什麼上尊下卑,黃忠這個忠心耿耿的貼身保鏢更是清楚他的作風,當下也不多說什麼,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著張鋒用過的杯子,倒了酒,一飲而進。
“主公。”
除了這兩個字,黃忠更向是一個大哥關心自己的小弟弟,不管張鋒怎麼說,黃忠很少直呼其名的,哪怕是私下。
固執,有時也是件叫人頭疼的事。
“為什麼就這麼放司馬懿走了?如果這事被別人知道,不知道魏王那邊……”
黃忠憂心沖沖的說道。
張鋒眼睛眯了下,揀起一支箸,象以前在上學的時候玩轉筆一樣,那隻象牙色的箸在他右手上飛快的轉來轉去,快的只留下一片殘影。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過他。”張鋒象是自問自答般的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覺得,這是個人才,殺了他太可惜了。”
黃忠還想說些什麼,動了動嘴,張鋒卻已經接下去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魏王已經不是當初我跟他時那個血性漢子了,這事從荀文若的事就可以看出來。”
“他有了那些位高權重的權臣所共有的毛病,目中無人,多疑,還有就是聽不得人勸。”
張鋒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可以理解,如果我坐上那個位置,只怕殺的人比魏王還多,因為,我要考慮的安全問題,範圍也要大得多。”
“魏王現在對我非常信任,不會為了一個司馬懿動我的。”
的確,曹丕謀逆之後,曹操的多疑之心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地步,凡是跟這次事情有關聯的大小官員或者宮裡人紛紛落馬,掉頭,唯一一個例外就是馬騰。
馬騰殺不得,一是因為他確實忠心,或者說想安心養老,二是因為西北,那裡到底是姓馬的,曹操不想讓它亂起來。
於是馬騰得了曹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