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指著那兩扇緊閉的木門:“大將軍,魏王已經候著你很久了,快進去吧。”
張鋒面對著那兩扇一推似乎都要倒塌的木門,卻有種推開之後,門背後是懸崖的感覺。
良久,張鋒才長吸一口氣,吱呀一聲,那門被張鋒推開,露出滿室昏暗的桔色燈光來。
“是知機啊?可叫本王好等。”
曹操趴在桌上龍飛鳳舞寫著什麼,一見張鋒進來,毛筆一丟,雙手摁住那紙張嘴吹了吹未開的墨跡:“怎麼這麼遲?坐罷。”
張鋒默默的行了禮,在木墩子上擺了小半個屁股,一聲不吭。
原本自己的性格可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象再討厭一個人,也可以裝成幾世的兄弟那麼勾肩搭臂聊得親親熱熱。
可是面對原本有種親情在裡面的曹操,張鋒發現自己心裡實在是堵得慌。
“呵呵,這次將計就計沒把你也唬住吧?”曹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打著哈哈,臉上還是一付“關心你”的表情,張鋒看在眼裡,心裡更是不舒服。
“主公妙計,鋒實在沒有想到。”張鋒胡亂拱了拱手,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曹操沒看到。
“周瑜小兒以為那種小計便能瞞過本王?嘿嘿,也太小覷了本王!”曹操先是呵呵的笑著,突然一下變了臉,盯著張鋒的眼睛,彷彿要看穿他心底似的。
“可是你為什麼放走了敵將?一兵一卒也沒留下?知不知道這是重罪?可處以通敵之罪?”
曹操的聲音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卻象一把鑿子敲在張鋒的心頭。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張鋒直視著曹操,兩個人就這麼直勾勾的互相對視著,若是旁人見了一定覺得好笑,覺得這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是龍陽君(古代一個很有名的同性戀)。
張鋒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曹操這麼看著自己,有點想哭的感覺。
自己對曹操完全可以說是全心全意的輔佐,數次救了他,又幫著他打出一片天下,可是他居然對自己有猜忌!
早知道他媽的跟別人穿越一樣自立了,搞什麼鳥毛的輔佐啊!
最窩火的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啊!曹操都他媽的有了半壁江山!
想到這裡張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鋒是行伍出身,只是覺得這樣有情有義的漢子若是死了實在可惜。”張鋒小心翼翼自己的措詞。
“哼,戰亂天下便是這樣,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心腸過於仁慈怎麼能立於世間?”曹操不知道看出了張鋒的真實用意沒有,只不過他現在很不滿意。
一個靠打仗出身的大將軍,居然會心軟?
就好比一個殺豬千百的屠夫,有一天說自己對豬下不去手,這是不是有點可笑和荒唐?
張鋒還是沒有做聲,兩個人之間於是又開始了冷場。
空氣中到處都是尷尬和提防的味道,什麼時候一對親如骨肉的翁婿會變成這樣?
還好,這種令人坐立不安的氣氛被打破了。
典韋在門外操著堪比杜比環繞聲的大嗓門喊道:“主公,大將軍,西川有使到!他說他叫什麼張松!”
“嗯?”曹操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把桌上那張紙又合上,張鋒一眼瞥去,上面赫然寫著《孟德新書》!
“管他什麼西川東川,今日已晚,打發他下去候著,明日再來罷。”曹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求賢若渴者了,如今有地有兵有將有才,架子也端了起來。
“萬萬不可!”張鋒倏然一下站起來,倒嚇了曹操一跳,還以為他要來打自己一巴掌什麼的。
第三百五十二節
張松為什麼來見曹操,他本人不知道,張鋒可是太清楚了。對於這個三國時期跟自己同姓而又有名氣的二五仔,張鋒說不清到底是同情還是應該鄙視他。
張松作為益州別駕,總理一應事務,照道理說這個人應該知足了,拼死來報效劉璋。可是他偏偏又有雄心壯志,不滿足胸中抱負不能施展,於是選中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曹操作為新主子。可是氣吼吼的千里迢迢跑去曹操那裡,卻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曹操對他冷遇有加,於是心中怨氣難平,立馬又去選了個新主子劉備。好不容易找了個識貨的買主,可惜事謀不密,被親哥哥張肅檢舉到劉璋那裡去,丟了小命。眼看大好富貴就要到手,卻是一天都沒能享受到便化成了一抔黃土。
張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