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無恙?”副將看見顏良的臉色不豫,出言問道。
“無妨,繼續行軍!”顏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張鋒這個曹營頭號大將隨時有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果主公真的已經不在乎這十萬大軍或者忘記自己這隻部隊的存在,那麼死在張鋒手裡,或者是一種目前看來最好的選擇。
“將軍……這兩日遭遇敵軍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您看是不是……”副將雖然都很服顏良的氣,但是出乎軍人的天職之外,他們有責任提醒主將不要犯將全軍拖入絕地。
戰線拉得越來越長,曹操軍肯定已經在遠遠的觀察自己了,雖然他們人數不夠,但是顏良相信一旦硬碰起來,裝備精良,猛將如雲的曹軍絕對戰力不弱於自己。
更何況他們軍中有一個連田豐和沮授這兩頭號謀士都吃過憋,一提起來田豐就要脫下鞋子打人的張鋒。
為什麼有這樣完美的將軍?能打,能算。
萬軍中敢直奔主將而去,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問題是他還成功的活著回來了。如果換作自己,顏良冷靜的分析了一下,得出一個結論,自己不可能會去冒這種險,明顯看起來死的機會比生的機會要大得多。
可是當天下盛傳這位勇猛的將軍的時候,顏良對之嗤之以鼻。為將者,善萬人敵者優。象個莽夫一樣逞個人之勇,顏良曾跟文丑、高覽開玩笑說,張鋒還是這樣喜歡搞個人英雄主義,遲早會死在一個普通士兵手裡。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張鋒以曹操之父和滿滿數以百計的車載錢財,誘徐州軍上當,以五十人之力周旋到敵軍居然連中軍也一起上陣,換成是自己指揮,顏良不敢想。
他很清楚,自己這隻部隊可以說是冀州軍中最最精銳的一支——除了那個死鬼麴義的那支居然以步破騎,還是大名鼎鼎的白馬義從的步兵外。可是就算是自己,手下只有五十人,怎麼也會未戰先潰——不是所有人在面對死亡時都能從容如自己一般。
可是張鋒是怎麼做到的?用僅僅五十人就硬是拖到夏候淵的出現,就算是呂布也不太可能。
顏良覺得如果自己遇上張鋒,哪怕他手上只有三萬人,自己最大的可能還是敗走。
“繼續前進!”顏良刻意的用很大聲的說出這幾個字,他怕自己還沒遇到張鋒,心裡上就已經敗了。
前進了十里,探子來報,前面有一個小湖,但是跟以前一樣,被投了毒。
“我操你二大爺!”顏良恨不得把出這個餿主意的傢伙做成人參烏雞湯。
沒糧,沒水,在大軍征伐時都是很可怕的事。十萬大軍,就算平時再怎麼如臂使指,最後也只有一個結果——譁變。
“就地紮營,派人往東、南、西三個方向打探,我就不信這麼大的地方連一口水也找不出來。”顏良有些慌了,沒水沒糧,就算是孫子(孫武)和老子(李耳)一起上,也鐵定是被譁變計程車兵殺死一個結果。
袁軍第一次在大白天的就紮營。很多士兵以為是遇敵了。
可是情況比遇敵還糟,遇敵,敵不過,還可以跑。沒水呢?越跑得快越死得快。
顏良突然發現自己是中計了,一路上應該至少有四個上千人的村莊,可是一個也沒遇到過!沒人居住的地方,這些水源就算汙染了也沒關係。可一旦敵人踏上自己的這條路……
然後一個身上插著三支箭的探子帶回一個更糟的訊息。
往東、南兩個方面的探子全軍覆滅,沒一個活著的。而往西的還好一點,回來了一個帶傷的。
顏良覺得自己呼吸都帶著點苦味。原來自己一踏上這片土地,一舉一動就已經進了別人早就預料的算計中。
對方根本就是算好了自己的行軍路線,一路上所有的村莊一概通通撤走,只留下一片荒蕪讓自己在這死一般的土地上折騰。
斷水源之後……估計糧道也保不住了!顏良突然覺得自己太傻了,怎麼沒早點想到這個,只怪自己老是怨天尤人,老想著袁紹的兒子去了。
一個都伯跌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指著的身後的方向:“將將將……軍,張鋒來來來來……了!”
第一百二十七節 顏良
一望無邊的平原上,一隊孤零零的騎軍遠遠的擠成一個小小的三角形,在寬廣的天空和幾乎沒有任何起伏的大地中間,顯得是那麼單薄、無依無靠。
可是這小小的騎軍前聳立著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幟,黑底黑邊,金線繡著一個巨大的“張”字——這是代表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