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蘇毅民面無表情,“你招來的?”
蘇荷眼神無辜,“哪能啊,他們肯定本來就是想跟您的車吧?”
蘇毅民說:“我半年內沒遇上過跟我車的,你剛上來一次就遇見了?”
蘇荷嘆氣:“半年沒遇見過了?唉,那我可真倒黴。”
蘇毅民:“……”
“不過沒事,爸,這是為人子女應該承擔的責任。我能扛。”
蘇毅民:“…………”
前座,司機和助理不約而同地擰巴著表情扭頭,確認了下車門上鎖系統沒出故障。
——免得後座蘇毅民氣急了真把閨女踹下車去。
所幸,車裡只是在極度尷尬的沉默裡持續了一段時間,到底還是沒有發生什麼不好處置的局面。
司機在立交橋上多繞了幾圈後,成功甩掉了車屁股後面跟著的尾巴。
車裡明明有四個人在,卻沉默了半數路途。
在蘇荷認真考慮起要怎麼儘量自然地開啟話題、並且還得保證這個話題通向的每個可能方向的結局裡自己都不會被踹下車的時候,她聽見身旁的父親竟然主動開口了——
“那條項鍊,是誰送你的?”
“……”
蘇荷偷偷撇嘴。
心說那群吃瓜網友不知道,以您的能力還能查不到嗎?明知故問,又是一談話就端起來的熟悉的長輩架子啊,做父女就不能真誠些麼……
腹誹歸腹誹,蘇荷還是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目的是不被中途踹下車的。
所以她調整了一下語氣表情,就看似十分乖巧地回答:“商驍送的。”
“他倒是捨得。”
“……”
蘇荷一時吃不透這句話是直敘還是反諷,猶豫幾秒後才小聲補充:“那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蘇毅民目光一滯。
好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遲疑而緩慢地看了身旁一眼。
女兒低著頭,沒說話,表情安安靜靜的。
……比在家時瘦了啊。
以前女兒每年的生日,他都不會缺席的。
蘇毅民原本繃得挺直的腰背和嚴肅的神色,不自覺地鬆懈了許多。
而前座,司機和助理不約而同地對視了眼,在對方眼底看到與自己相同的感慨: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這一下子就戳了為人父母的心窩。他們蘇小姐這句話來的,還真是妙啊……
這段安靜之後,車裡氣氛果然緩和了許多。蘇毅民再開口時,語氣也不像之前的緊繃了。
“上此你和商驍到家裡,你奶奶問過你們的情況,你說你們沒有談戀愛,這事你還記得吧?”
蘇荷心虛:“嗯……”
“那怎麼轉眼,他就送了你一條這麼貴的項鍊?”
蘇荷猶豫了下,實話實說:“那時候確實沒談,不過後來,事情發生了一點……”
蘇荷伸手,食指拇指輕捏半寸的空氣。
“小小的變化。”
“變化?什麼變化?”
“……”
蘇荷心說您又明知故問,偏偏她今天註定弱勢,不能拆穿更不能硬槓,她只能低下腦袋老實交代。
“就是,一邊工作一邊順便地,談了個戀愛。”
蘇毅民沉默幾秒,斜瞥了蘇荷一眼,語氣眼神都帶著點複雜又隱含嫌棄和情緒。
蘇荷接收成功,茫然無辜地回視。
就聽蘇毅民皺著眉問:“你強迫的他?”
蘇荷:“…………”
蘇荷:“????”
蘇荷忍無可忍惱羞出聲:“——爸!您說什麼呢!”
話沒說完,女孩兒已經滿臉通紅。
蘇毅民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理虧,所以本想板起臉斥責,但還是壓了回去,轉而不虞地看向蘇荷。
“上次你們走了以後,你奶奶就讓我查了那件事——你那個《呈鳳》劇組的殺青宴上,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鬧得圈裡多少人都聽見風聲了……你還不承認?”
蘇荷憋了憋,“那、那是因為喝醉了。”
“那《燃雪》試鏡現場,也是喝醉了?”
“——!”
蘇荷驚恐地差點貼到門上,聲線微抖:“爸你怎麼連那件事都知道了?”
蘇毅民氣得想踹她。
“我不但知道我還清楚人家劇本里原本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