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蘇荷趴在二樓露臺的白玉柱圍欄上,細長的手指間夾著根女士香菸。她微蹙著眉,面上卻帶笑,正和旁邊藉著長梯修剪別墅後花木的園藝工人做著尋常的交談。
中途提及了香菸,園藝工人扶著梯子,站在和露臺差不多高度上的位置,笑著說:“小姐還是要小心些,萬一被先生看見了,指不定要怎麼訓您呢。”
蘇荷聞言,莞爾地笑。
“不會的,我每次吸菸都躲很遠,趁他不在家,還一次沒有被——”
話未說完,身後傳來個些微陰沉的男聲。
“每次是幾次?”
“……!!”
蘇荷嚇得手一抖,菸灰沒落進水晶菸灰缸裡,而是抖進下面的花壇去了。
她連忙轉身,背靠上白玉石圍欄,眼見著那人從長長的窗簾後走進來,一身尚未來得及脫下的長大衣——顯然是一樓玄關那兒就猜到什麼,連外套都沒脫便直接上來了。
蘇荷頓時非常非常心虛。
可惜手裡香菸忘了扔,“毀屍滅跡”是來不及了,她只能儘可能地往身後藏,同時撐起無辜的笑。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商驍沒開口,俊朗眉眼間的情緒也格外陰沉。
他邁著那雙被筆直的西裝褲線襯得更加挺拔修長的腿,幾步便走到了護欄裡站著的女孩兒身前。
停住之後,他微垂眼凝視住蘇荷,漆黑的眸子裡波瀾不驚。但氣勢格外地沉。
蘇荷被他盯得笑容逐漸僵硬:“額,我們——”
“後面藏著什麼?”
“哎?沒、沒藏什麼啊,哈,哈哈……”
“嗯,那手伸出來。”
“真的,真沒什麼……”
“你身後在冒煙。”
“……”
“沒藏東西,是你的狐狸尾巴燒著了?”男人眼神冷淡地看她。
蘇荷:“。”
旁邊撲哧一聲輕笑。
蘇荷尷尬地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放下捂住嘴的手、認真修建花木、努力用全身肢體動作和表情表達“與我無關”的園藝工人。
她嘆氣,蔫蔫地低下頭,把藏在背後的手裡已經自動燒出一小截菸灰的香菸拿出來。
商驍接過去,皺著眉看。
又過幾秒,他重新抬眼。
“經常躲在這裡抽菸?”
“……”
“我在問你話,蘇荷。”
“……”蘇荷極少見他這樣強勢的態度和自己說話,一時有些委屈,“也,沒幾次。”
“沒幾次是幾次?”
“六、六七次吧……”
“嗯?”
“那最多,不超過十次……應該。”
“……”
身周安靜。
明明是在室外,但空氣和風都像是叫男人身周的低氣壓凍住了似的。
蘇荷悶悶地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是越低著頭越難堪,心裡的委屈也咕嘟咕嘟地冒起泡來。
不知這死寂持續多久,她才聽見男人沉聲問:“知不知道尼古丁折壽?”
蘇荷一噎。
那點不甘和委屈到底沒忍住,在此時冒了個尖兒,她小聲反駁:“……又不折你的。”
話一出口,蘇荷就後悔了,慌忙抬眼。
果然便見男人表情已經陰沉下來了,眼神更是冰冷得駭人。
蘇荷原本幾乎要脫口的道歉在這樣的眼神下滯住。幾秒後,她咬著牙有些倔地揚起下巴,“我本來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商驍沉聲,“可這個對你有害。偶爾可以,這麼頻繁絕對不行。”
蘇荷被他兇得厲害,委屈憋氣,眼圈微紅地轉開臉。
恰巧看見表情尷尬的園藝工人,她心裡更尷尬又委屈了。
“就對我自己有害,跟你沒關係……”
“你真不改?”男人聲音冷硬。
“不改!”
蘇荷梗著脖子轉回來。
“……好。”
商驍深吸了口氣,捏起女孩兒的手腕,把香菸塞回去。
“你抽。就在這兒,當著我的面,把這根抽完。”
蘇荷僵了好幾秒,才慢慢回過神,她指尖微顫,“……抽就抽!”說完,她抬起手腕,用力地吸了一口燃著的香菸。
香菸剛離開,她便突然被面前的人鉗住手,扣住下頜,俯身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