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省長,不瞞您說,我以前就是在社會救助處工作,去年底才調到辦公室工作。”
“那你跟我說說,現在下面的救助,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
“李省長,社會救助這一塊,據我瞭解,大城市裡剋扣延發的情況,比對比較少。因為大城市裡的人,都比較注重維權,離各種國家機關也近,一有什麼問題,馬上就跑到相關部門諮詢和舉報,所以,上面的人也不敢隨便亂來。”
李毅託著下巴,看著她,點點頭,示意她講吓去。
孫曉然道:“剋扣和延遲發放的情況,主要發生在村鎮上。物件大都是五保戶和特困戶,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維權意識淡薄,行為能力也弱,上面說發多少,就是多少,上面說什麼時候發,他們就什麼時候去領。”
李毅道:“那據你的瞭解,那些錢,都被哪一層級給卡住了?”
孫曉然道:“鎮、縣兩級。”
李毅見她回答得這麼幹脆,便自一笑。
孫曉然道:“省、市兩級的民政部門。不可能也不敢剋扣和延遲放發救助金。只能是下面鎮、縣兩級的人,才有這麼大的膽子。”
李毅道:“你對基層工作,很瞭解嘛!”
孫曉然道:“我以前當過幾年的民政助理員。對優撫安置、救災救濟、五保供養、城市低保、扶貧幫困、社群建設、婚喪嫁娶。以及老年人、殘疾人、孤兒權益保障等各項工作都很熟悉。”
李毅道:“你是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
孫曉然笑道:“誰不是從基層上來的啊?難道李省長您是一步登天的不成?”
她覺得這句玩笑話有些過分,便掩嘴咯咯一笑:“李省長,我知道您也是從基層上來的,不過呢,您是坐飛箭的速度,我們是坐拖拉機的速度。”
李毅哈哈一笑:“民政助理員的工作可不好做啊,他們負責社會事務工作頭多面廣。與人民群眾切身利益息息相關,是咱們政府與人民之間聯絡的紐帶。他們做的工作。其實就是國家總.理做的工作啊!只不過總.理是管理整個國家,民政助理員則是管理一方小鎮。”
孫曉然笑道:“民政助理員,上為中央分憂,下為百姓解愁。人民群眾戲稱他們是小鎮總.理。或者是小巷總.理呢!我以前在基層工作時,待坊鄰居們見到我到來,都會笑著喊:孫總.理來了呢!”
說著,她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李毅道:“難怪你對救助金的事情,瞭解得這麼詳細。嗯,既然你早就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向你們民政廳領導報告?也好早日解決此事。”
孫曉然道:“早就彙報過了。”
李毅道:“那是廳裡的同志沒有管起這件事?”
孫曉然道:“也管過,就是不見成效。”
李毅沉吟道:“那你以為,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孫曉然道:“李省長。很多領導都知道有這個問題的存在,也下過嚴令,要徹查。但查來查去,結果還是不了了之。”
李毅道:“基層工作,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孫曉然道:“就是說呢。李省長,您也是在基層做過的,應該理解基層工作的難處。”
李毅道:“那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好這個難題?”
孫曉然道:“李省長,鎮、縣兩級的領導同志。生活、收入等方便,本就比較艱苦,所以,他們只能從這些錢財方面想辦法。”
她話只說了一半,但李毅卻聽明白了。
“你是說,下面有些同志,在打救助金的主意?”李毅沉聲問道。
孫曉然道:“他們也不是貪汙,就是挪用了一下吧,拿去放利息錢或是投資,拿盈利部分充作小金庫使用。所以,才導致救助金會延遲發放。”
李毅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這個問題,應該很好解決嘛!為什麼你們廳裡卻解決不了?”
孫曉然道:“廳裡的領導們,也不想逼迫太甚吧!民政這一塊,本來油水就少,你要是事事都洞察秋毫,不讓下面的人有一點好處,那這麼辛苦的的工作,誰還來做啊?”
李毅道:“你說了一句明白話。”
孫曉然道:“道理大家都懂,所以才變得難於管理,也杜絕不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李毅道:“照你這麼說,這是一個死結?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好?”
孫曉然道:“也不盡然吧,這就要看領導們的決心和辦法了?”
李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