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不要亂闖!”金懷沙疾呼一聲,同時指揮在外面的幹部同志,“快,把那人拉走!不要衝撞了江領導!”
江兆南已經聽見那人的叫喊聲,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張廣明回顧左右:“江領導問了,怎麼回事?”
金懷沙道:“是個神經癲子,怕衝撞了各位領導,已經叫人趕走了。”
江兆南道:“人家好好的,怎麼能說他是神經病?讓他過來。”
金懷沙面露難色,但也不敢不從,指著那邊道:“鬆開他,讓他過來,看著一點,不要讓他傷害到了江領導。”
被抓住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莊稼漢,身板清瘦,褲管高挽,腳上還沾著泥。
江兆南向前走了兩步,靠近那人,和顏悅色的問道:“老鄉,你是來找我的嗎?”
“你就是江領導?這裡最大的官?我在電視裡見過你。”
江兆南呵呵一笑:“對,我就是江兆南!這裡級別最高的,的確是我。你要是有什麼事,找我就對了!”
“我要告狀!”
江兆南道:“好,有狀就要告,有冤就要申。你說,我聽。”
“江領導,這人是個村裡出了名的無賴,專愛耍流氓,這種人的話,您信不得。”村支書在金懷沙的授意下,趕緊上前來說道。
江兆南沒有回答他,只是看了身邊的小顏秘書一眼。
小顏秘書道:“江領導在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村支書頓時鬧了個大花臉,期期艾艾的退開。
江兆南道:“老鄉,你不要害怕,在這裡,你們百姓就是主人。我也好,他也好,都是人民公僕。你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我們去做就行了。”
老鄉道:“我不敢勞動大領導替我們做事,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說出來,這心裡就實在難受得很。可是,可是,我又怕說……”
江兆南看了他一眼,回頭對小顏秘書說道:“這樣吧,老鄉,你隨她到裡面說話,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對她講,她可以代表我。你說過的任何話,出得你口,入得她耳,她除了向我彙報之外,不會再向第三者提及。這樣,你就不擔心了吧?”
小顏秘書笑道:“老鄉,請跟我來,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談。江領導還要跟大夥兒瞭解民情呢,咱們就不打擾他們了,好不好?”
老鄉道:“好。你既然是大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那我信得過你。”
小顏帶著老鄉,進入一間房屋,把門關上。
江兆南道:“你們誰都不許去偷聽!都給我離遠一點!”
金懷沙等人忐忑不已,但也無法可想,他悄悄問村支書:“剛才那個人,是什麼人?”
村支書道:“他叫張國林,平時老實巴交得很,也不知道他要告什麼狀。難道是他家兒子沒考上大學的事情?這也不對啊。他兒子考不上大學,關大傢什麼事?”
金懷沙皺眉道:“趕緊守住各路口。不能再讓人進來搗亂了!”
村支書連忙答應,他剛要去安排。卻聽到江兆南在喊:“你,過來。”
“江領導,您是在喊我嗎?”村支書一怔。
江兆南點了點手指:“就是你,你過來。”
村支書趕緊趨步過來,笑道:“江領導有何指示?”
江兆南道:“你是這裡的村支書?”
“是,我是村支書。”
江兆南道:“這次風災,你們村裡損失大嗎?”
“大,啊,還好,不大。”
江兆南道:“好好說話,想清楚了再回答,到底大,還是還好?還是不大?”
“這個,這個,風災來得太突然、太猛烈了,還沒來得及統計……”
江兆南道:“死了人嗎?”
“沒有,這個我敢保證,絕對沒有。”
江兆南道:“我剛才跟老鄉說,百姓是主人,我們是僕人,那是對他們說的,但對你們來說,我是你們的上級,如果你敢拿主人敷衍僕人的話來打發我,那你就想錯了。”
村支書滿頭大汗,再大的風臺也吹不干他額頭上的汗水。
“沒有,不敢。”村支書語無倫次,抬頭看了江兆南一眼,但一接觸到那雙犀利而炯炯有神的眼睛時,嚇得馬上低下頭去。
江兆南道:“我再問你一遍,這次風災中,你們村死了幾個人?”
“兩個!啊,不,一個,啊,不,一個都沒有。”村支書的腿開始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