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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長健真個氣急了!
當初,馮長健大肆在綿州進行減副工作之時,韓鐵林二話沒說,既沒有表示贊成,也沒有表示反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馮長健折騰。
馮長健還以為,韓鐵林改了性子,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自己對抗了呢!
誰知道,韓鐵林悶聲不吭的,等待的居然是這個時機,趁著馮長健回京開會的時候,在背後抽冷棍,打了馮長健一個措手不及。
馮長健馬上就把電話打到了吳平手機上。
“是我,馮長健!”馮長健的口氣明顯不善:“吳平同志,你怎麼回事?”
吳平還在回省城的車子上,聽到馮長健劈頭蓋臉的斥問,他倒也不驚慌,慢條斯理的道:“馮書記啊,您好。在京一切順利安好吧?”
“安好個屁!”馮長健一聽對方這不亢不卑的口吻,就來氣:“我問你,誰叫你到綿州去搞什麼考察調研的?”
“省裡韓省長,還有高書記等領導的意思。”吳平鎮定自如的回答。
“這裡面還有高書記的事?”馮長健原本是怒氣衝衝的質問,此刻反倒冷靜下來。
“也可以說是省裡領導的一致意見,省裡都在傳,說綿州的這次減副工作,存在很大的漏洞和問題,做為上級組織和主管部門,省裡有必要插手管一下。但在插手之前,肯定要先進行一番調查,有了調查才有發言權。因此,就由我牽頭,成立了一個考察團,前往綿州考察減副工作。馮書記,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別看吳平的樣子憨厚耿直,說起話來,卻圓滑得很。
“你們查出什麼來了?”馮長健腦瓜子一轉,先不問責,反問他考察結果。
“馮書記,你在外面,你是沒看到啊,你要是看到了,估計要發一頓大脾氣。”吳平道:“我剛才已經向韓省長和高書記等省裡的主要領導做了電話彙報,他們聽後,都十分的生氣。”
馮長健雙眉一皺,沉聲問道:“到底查出什麼問題來了?”
吳平道:“問題著實不小。很多重要工作崗位上的人員,本來幹得好好的,卻被無緣無故的給減撤了,又不安排新的人手上任,導致工作無法開展,給國家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馮長健的眉頭又緊了一分。
吳平繼續道:“更離譜的事情還有呢。我下來之前,從省委黨校那邊隨手拿了一份往事試卷,是一份青幹班用的考試試卷,這是每個科級以上幹部都參加過的,我只是從中摘取了三分之一的試題,都還不難,生怕同志們忙於工作、疏於學習,把這些理論上的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
馮長健嗯了一聲,說道:“幹部幹部,主要還是要會幹嘛!理論知識,差不多就行了。”
吳平微微一笑:“可就是這麼一份試題,拿給吉縣在職的科級以上幹部考試,及格的人數,連一半都沒有!雖說咱們幹部重視的是實幹精神,但最基本的黨史和社會主義發展理論,還是要知道的吧?這也是一個黨員幹部應該具備的最起碼的基礎知識吧?”
馮長健道:“吳平同志,這也不能怪他們,現在的幹部同志,只要會做事就行了,這理論知識,心裡懂得就好了,又不用考狀元,死記硬背的,沒什麼用。別說是吉縣了,我估計,其它市縣區的幹部,都差不多。”
他還想為這些人開脫開脫。
吳平道:“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就又喊了一批幹部同志來考試,結果卻大出意料之外,另外一批幹部,及格率百分之百,八十分以上還佔多半!這樣的成績,雖然不敢跟黨校肄業班的成績相提並論,好歹也能上上臺面了。”
馮長健笑道:“這就對了嘛,幹部隊伍的素質,總是良莠不齊的,咱們不能要求他們全部都是精英人才,再說了,上哪裡找那麼多的精英人才去?那後一指參加考試的官員,是哪個縣的?”
吳平笑道:“馮書記,這後來參加考試的同志,還是吉縣的。”
說到這裡,吳平故意頓了頓,讓馮長健有一個消化的過程,這才繼續說道:“只不過,這後一批人,全部是在這次減副工作中,被減掉的那批幹部!”
馮長健良久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吳平道:“這就很令人費解了。如果照馮書記剛才的話來講,這成績好的,自然是良的,那些成績不好的,自然是莠的,那為什麼,被減掉的,反而是良的?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莠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