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微微點頭,掏出一份供詞來,恭敬的遞給韓福東,請他觀看。
這份供詞,就是海港集團的副總裁易海東寫的,頭先,李毅已經拿給張廣明看過了。
韓福東接過來,先是瞧了一眼,臉顯驚訝神色。
李毅留神看他的表情變化,心想韓福東一看這份供詞,哪怕不聽我的解釋,他也能明白這是什麼吧?
韓福東匆匆瀏覽了一遍,沉聲問道:“李毅同志,這是怎麼回事?”
李毅心想,你不會真的不懂吧?但一把手發問了,他不能不回答,便從頭至尾,將自己到啟明市的遭遇說了一遍。
“啟明市的那幫人,竟然如此過分!”韓福東一臉震驚,雙目圓瞪,顯得十分錯愕和憤怒。
李毅才不相信韓福東臉上的這些表情。
韓福東不比張廣明,後才是新來,而前者卻是已經在本土紮根的大佬。
連張廣明對啟明市的貪腐情況,也十分了解,韓福東能不知情?
韓福東故意裝出頭一次聽聞此種情況的表情,其用意何在?
張廣明輕輕冷笑一聲:“韓書記,難道你以前就完全不知情嗎?”
韓福東望向張廣明:“我正要問你呢,廣明省長,為什麼你一來東海,啟明市的領導班子,就爛成這個樣子了?”
這話一出,就連李毅也是駭然。
這個韓福東,居然張口就把啟明市班子腐爛的原因,歸結於張廣明身上!
他這麼說,不僅僅是在推諉責任,簡直就是拿張廣明來頂罪!
張廣明氣怔,咳嗽兩聲。說道:“韓書記,我才來多久?啟明班子的爛腐,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沒有在那裡安插過任何人。二沒介入過那邊的任何人事議題。啟明市的領導班子,全部都是以前的老成員。一個班子的腐化。豈是朝夕之間可以達成的?他們的爛,不是我來之後造成的!而是在我來之前,就已經爛了!”
這話針鋒相對,說出了事實,擺明了道理,摘清了自己。
李毅是一個旁觀者,看著東海省裡這兩個大佬在鬥智鬥嘴,欲走不能。
韓福東微微慍怒。揚著手中的紙,大聲說道:“在你來之前?嘿嘿,你來之前,東海省風平浪靜吧?你看看這份招供紙,上面的名字,大多是政府那邊的人,黨委這邊的同志沒有幾個吧?由此可見,我們黨委的工作,還是做得很紮實的。爛掉的,全是政府那邊掌實權的人!”
李毅心想。韓福東肯定早就知道啟明市的事情,只不過,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現在。啟明市的腐窩,已經被李毅捅了個窟窿,就算韓福東想遮掩,也是不能夠了。
既然不能夠再捂蓋子,韓福東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撇清自己。
韓福東在東海省為官多年,要撇清自己,是很難的事情。
幾乎在第一時間,韓福東就做出判斷。只能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而眼前的張廣明。無疑是不二人選。
張廣明氣極,但尚能沉靜。沒有被韓福東激怒,他微微冷笑:“韓書記,黨委管的就是幹部,領導全省的一切,制定大政方針,重要人事任免,重要問題的討論,全在韓書記你的領導下展開!現在有黨員幹部腐化了,省委的責任是最重的!”
這麼大一個黑鍋,張廣明可不會隨便去背!
背了這麼大的黑鍋,就算這次倖免於難,以後升遷,也必遭厄運。
因此,張廣明極力擺脫干係,卻把責任,推到韓福東這邊。
韓、張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步,誰也不承認自己有過錯,都說啟明市是毀在對方手裡,嘴仗漸漸升級。
一個是東海省的一把手,一個是東海省的二把手,放在外面,隨便哪一個,都是重量級別的人物,出了門,也都是注重儀表和言行的主,但此刻爭執起來,卻完全不顧體面,也不講風度。
李毅看看韓福東,又望望張廣明,既覺好氣,又覺好笑。
找了個空檔,李毅插嘴說道:“韓書記,張省長,請聽我一言。現在不是劃分責任的時候,啟明市出現這種事情,的確令人痛心,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彌補,將影響和損失,降到最低點。”
韓福東表示贊同:“李毅同志,你說得對。啟明港,是我省最大的進出港,吞吐量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的,這些貪官蛀蟲,每天不知道要貪汙多少稅收呢!當務之急,是趕緊堵住走私的缺口,減少國家的損失!”
李毅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