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寄給分管安全工作的副省長的,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知道?”
莊雙魚道:“您來之前,肯定會有人已經看過啊。”
李毅道:“你是說我的前任?他已經被雙規了。”
莊雙魚道:“還好他被雙規了,所以我才活了下來。”
李毅道:“你懷疑,就是他想害你嗎?”
莊雙魚道:“不是他還能有誰呢?我寫給他的檢舉信,只有他能看得到啊。”
李毅道:“咱們先不談這個。嗯,你在檢舉信裡說,啟明港偷稅漏稅的情況,比較嚴重?”
莊雙魚道:“不是比較嚴重,是十分嚴重啊!李省長,上面再不管的話,國家的錢,都要被那幫人侵吞了。”
李毅道:“就你所知道的情況,你能舉一個例子說明一下嗎?”
莊雙魚道:“我就拿進出口的棉花來說吧!您應該知道,棉花這東西,是分等級的吧?”
李毅道:“聽說有廢棉和未梳棉之分?”
莊雙魚道:“您果然是個行家。就是這樣的。因為廢棉和未梳棉之間關稅相差太大,有些商家,進口的明明是未梳棉和精梳棉,報關時卻說是廢棉,由此來逃避稅收。”
李毅嗯了一聲:“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莊雙魚道:“如果只是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漏查,情有可原。可是,一個月、一年,幾年下來,都是如此,您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嗎?”
李毅道:“莊雙魚同志,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是什麼職業?”
莊雙魚舔舔嘴,說道:“我是港務局的一個普通工作人員。”
李毅點點頭:“你平時做些什麼工作?”
莊雙魚道:“我平時的工作,就是領導管理裝卸工人,組織貨物裝卸、保管、收發,監督客貨運輸,組織汽車、大車、駁船等水陸交通工具,辦理貨物接送轉口業務。”
李毅道:“那你這個工作性質,平時和商家打交道也很多。”
莊雙魚道:“是的,別看我們職務低,但管的東西挺多的,貨物進出港,都要經過我們的手。”
李毅沉吟道:“莊雙魚同志,我問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那就是,平常時間裡,就沒有人向你行過賄嗎?”
莊雙魚嚇了一跳,起身說道:“李省長,我沒有收受愛賄賂啊!”
李毅笑道:“我又不是在審你,你別這麼緊張。坐下來,坐下來說嘛。”
莊雙魚道:“李省長,的確有人送過禮,叫我們做些手腳,但我從來都不敢收。我是個農村人,家裡好不容易才送我中專畢的業,之後又找了這麼好的工作,努力工作都來不及呢,哪裡敢砸了自己的飯碗啊?”
李毅道:“莊雙魚同志,那你以為,港口走私的主要原因有哪些?”
莊雙魚道:“有些是商人自己造假,有些商人,會私自塗改配額證上的數字,有的會利用關稅的差價,以好充次,就算我上面說的用未梳棉代替廢棉,從而逃稅。”
李毅點點頭:“很有道理。除此之外呢?”
莊雙魚道:“我以為,緝私力度不夠,也是最大的因素。有些海關和港口官員,都會被商販們買通,同流合汙!”
李毅道:“你甚至懷疑,前任分管省領導,也參與了其中?”
莊雙魚道:“我只是懷疑,因為那些威脅我的信,來得太及時了。我剛把檢舉信寄出去不久,就有人上門威脅我。”
李毅道:“那麼,莊雙魚同志,你手裡,有沒有真材實料的證據呢?”
莊雙魚道:“這個,我沒有。”
李毅眼神一厲:“你沒有任何證據,卻寫了那麼長的檢舉信,寄到了省裡?”
莊雙魚道:“李省長,我不是信口開河的啊。我敢肯定,這其中有貓膩!”
李毅道:“可是,我們是一個講求法治的國家,沒有證據,空有懷疑,我們不能做任何事情。我們不能因為別人手裡的兇器,就懷疑他們會去殺人,從而先把他們逮捕。我們也不能因為一對男女有交合之器官,就懷疑他們會去通姦,從而先把他們治罪。”
莊雙魚抓抓頭髮,說道:“李省長,那您的意思是,您不能管這件事?”
李毅搖搖頭:“沒有證據,我想管也無從插手啊!”
莊雙魚憤恨離座,說道:“李省長,我還以為,你跟他們都不一樣呢!滿懷高興的來找您,以為可以為國家做份貢獻!沒想到,您也不過如此!算我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