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山道:“這個事情,還有些棘手呢。當初這個案子,省裡已經定案為自殺,現在要翻案的話,會涉及到一些領導的臉面。”
李毅道:“難道為了幾個人的臉面,就不顧一樁冤案了嗎?是領導的臉面重要?還是真相重要?”
趙國山道:“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就是怕魏廳長不會同意。另外,省政法委的杜啟東書記,也曾經親自批閱過此案的卷宗,現在翻案的話,只怕會受阻。”
李毅道:“程式該怎麼走,你就怎麼走。其它的難題,碰到了再說。杜書記只是因為關心康嶽文同志,這才過問此案,現在能證明康嶽文同志是無辜的,相信杜書記聽了,會很高興。至於魏學榮同志,就更不必擔心了。他不會反對的!”
趙國山點點頭:“行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遵命行事。”
李毅把小薰喊過來,由趙國山複述了一遍小玉的案情給她聽。
小薰聽了,淚流滿面,哽咽難言。
不管怎麼說,現在能找出真兇,小薰已經很滿意了,足可告慰姐姐的在天之靈。
李毅對趙國山道:“這個案子,在東海省影響廣泛,不要藏著掖著,可以向媒體公開最新進展情況,杜絕不必要的流言蜚語。法治,應該透明和公開。”
趙國山遲疑了一下,說道:“好,我回去之後,會找人安排。”
小薰向李毅深深的躹躬致謝。
李毅擺擺手:“你不要謝我,要謝他們,是公安刑警的努力,才尋求到案件的真相。”
小薰又向趙國山躹躬致謝。
趙國山嘿了一聲:“這是我們該做的。以前我們破案時,不夠仔細,錯斷是自殺案,是我們疏忽了,說起來,我還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小薰和趙國山相繼告辭離開。
困擾李毅多日的梅園血案,直至終於告破。
隨著這件案子的偵破,李毅心頭的許多疑雲,也就消失。
小薰只是為了替姐姐申冤,而迎賓館的劉永強,也是怕小薰再次牽連出康嶽文而小心謹慎。
最起碼,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李毅心頭的困惑,卻未曾消去。
種種跡象表明,康嶽文,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現在,梅園血案已經證明與康嶽文無關,而樓房坍塌,也是承包商偷工減料才造成的,和康嶽文沒有直接的關係。
至於收賄事件,徐良益查證過後,也屬於子虛烏無。
也就是說,所有針對康嶽文的攻擊,全部不攻自敗了!
幕後黑手的攻擊,雖然沒能扳倒康嶽文,但他們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徐良益這次回京,就會上報督辦結果,那麼,等待康嶽文的,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李毅思索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在充當這個幕後推手?發力如此迅猛,準確,一擊而中,只用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讓康嶽文走入窮途。
想到這裡,李毅腦海裡,再次浮上康嶽文的身影,那個腳上穿著粘滿泥土的舊皮鞋、身上穿著普通西服,一手叉腰,一手揮舞,指點激揚的男人。
就算康嶽文是為了政績,但至少他親力親為了,這比那些只坐在辦公室裡指揮別人做事的人,要強太多了。
李毅不由得又想到,在京城上班時那份造假出來的視察報道,就連領導視察的圖片都是ps出來的。
兩相比較,李毅還是肯定康嶽文的做法。
然而,不管李毅對康嶽文的觀感如何,他是無法控制這個人未來走向的。
又過了幾天,這日,李毅正在辦公室裡思考工作上的事情。
“咚咚!”敲門聲響起來。
“請進!”李毅收住紛雜的思緒。
“李省長,有人找您,說是您的熟人,京城來的。”徐冰站在門口,向李毅彙報。
“哦?請進來吧!”
“是。”
李毅看向門口,見到一個苗條秀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長髮披垂,巧笑嫣然,不是房敏是誰?
“李省長!”房敏微微一笑,走了進來。
一股幽香,直撲李毅鼻端。
“呵呵,房小姐,你好。”李毅笑道:“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房敏打量李毅的辦公室,笑道:“當然是東南風囉!”
她走到李毅的書案前,咦了一聲,拿起桌面上的那方鎮尺,看了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