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信任的,所以喊你過來聊聊。”
李毅點著了煙,心裡疑惑,不知道蔣為民有什麼大事要談?
蔣為民只說了這麼一段話,便悶頭吸菸,他看上去很疲勞,眼皮都是耷拉的。
吸完一支菸後,蔣為民這才說道:“李毅同志,關於校車招標一事,我想對你單獨做個說明。”
李毅微微一訝,心想蔣為民這是什麼意思?
“蔣部長,剛才在會議上,我們不是討論完了嗎?怎麼了?”李毅問。
蔣為民道:“並不是我一意孤行,不想搞公開的招標。我只是一個國家公務員,家裡人也都是老老實實的上班一族,親朋好友裡,也沒有經商做生意的,更沒有開客車公司的。”
李毅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因為他大致猜到,蔣為民要和他說什麼了。
蔣為民道:“所以,我不可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因為我認識的人中,沒有誰需要來求我在這方面去幫他的。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把這麼大一件事情當兒戲耍。”
李毅緩緩點頭:“我相信。”心裡卻是驚疑,蔣為民怎麼忽然對自己這麼推心置腹起來了?
蔣為民道:“你心裡一定在懷疑,我下定決心要指定校車的製造商,一定是我懷了私心,不是想照顧自己人,就是我收了別人的好處,要照顧別人。”
李毅不否認,自己的確有過這種想法,剛才在會議上,他就一直在懷疑,蔣為民是不是收受了哪幾個客車商的厚禮?所以才堅持要由政府指定。
難道不是嗎?
“蔣部長,我又不是紀檢委的工作人員,也不是檢察院的人,你跟我談這些,是不是找錯物件了?”李毅微微一笑。
蔣為民搖搖頭:“不,我想,只有你最能體會我的心情,也最能理解我。”
李毅道:“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之間,總是暗暗鬥法的。從來沒想過,你會這麼信任我。”
蔣為民道:“周瑜死後,諸葛亮哭他,半真半假吧!那一半真,是真的在惋惜人間一位知己的失去。諸葛亮死後,司馬懿也在感嘆,失去了一個好對手,也失去了一個心靈上的知己。”
李毅一震,這種言論,他不是頭一次聽說,但卻是第一次聽人對自己說起。
難道在蔣為民心裡,自己既是他的敵手,也是他的朋友嗎?
蔣為民道:“你管漢語學院工作時,也曾經接到過很多人的求情和打招呼吧?”
李毅道:“是的。”
蔣為民道:“我也接到過,比你的更多。送禮的人,絡繹不絕,讓我煩不勝煩。為此,我還躲到賓館裡去住了一陣。”
李毅道:“我知道。之前我在南方省調研,剛剛提出這個概念,馬上就有人聞風而動,給我送禮求情來了。”
蔣為民道:“這些送禮的人,簡直是無孔不入,我拒絕了他們,他們就把禮送到我家裡去,有些人還化妝成買菜的老農,把一大把錢扔進我媽媽買菜的拖車裡。”
李毅聽了,不由得莞爾而笑:“這些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蔣為民道:“能拒絕的我全拒絕了,那些錢,我也全退了!本想著,我行得正,坐得端,就沒有人可以為難我了吧?嘿嘿,後來才發現,我想得過於簡單了。”
李毅心想,蔣為民這番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難道,他真的沒有收過一分錢的賄賂嗎?
不過,從蔣為民的神態上來看,似乎不像是在說假話。
李毅問:“還有什麼更難的問題嗎?”
蔣為民道:“難!難多了!你肯定也遇到過吧?”說著,豎起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
李毅心知肚明,點了點頭。
蔣為民道:“這些商人,走我的門路走不通,就拐著彎去找別的門路。我蔣為民官再大,也只是一個部長,扔在京城裡,也只是一個不上不下的小角色啊!他們走通了領導的門路——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也許領導是另有想法吧?領導給我下了命令,給了指示,要我遵照辦理,你說我能怎麼辦?”
李毅道:“這麼講來,你之所以堅持要指定幾家客車製造商,全是因為領導有指示?”
蔣為民道:“不然,我還能怎麼樣?這是我的難處,但我又不能公之於眾,所以,只能找你來談談,希望你能諒解我。”
一個一把手,推心置腹的和你說起這些私密之事,足見他對你是一片赤誠了!
李毅應該怎麼做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