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哦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董一波下午還有會,談完就告辭了。
一把手前腳剛走,市裡的二把手聶華同志緊跟著就來了。
李毅免不了又是一番接待和談話。
談話的內容大同小異,教育工作報告,請求部裡關照之類的套話。
最後,李毅問聶華,陳顯平此人如何。
聶華回答說,顯平同志工作能力強,善於場面上的應酬,本職工作做得十分出色,是一屆常務副市長的熱門人選。
回答完後,聶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李部長,請問,您和顯平同志有什麼關係嗎?”
李毅哈哈一笑,知道聶華誤會了,以為自己來到鳳涼,誰也不問,就問了陳顯平,就以為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聶華道:“李部長何故發笑?”
李毅忽然心裡一動,問道:“除了陳顯平之外,還有誰競選常務副市長一職?”
聶華道:“還有一個副市長,名叫文豪。他是姓文,單名一個豪字,可不是什麼大文豪。”
李毅哦了一聲:“這個文豪同志,和陳顯平同志關係如何?”
聶華道:“大家都是同事,關係也就那樣了,不會特別好,也不會特別壞,偶爾見面,就聊天打屁。不過,真正的人際關係,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李毅知道聶華說的是實話,高層官員之間的關係,不管心裡如何不和,但在外人面前,都會盡量表現得很友好很和平。
一定層次的鬥爭,已經不需要互相謾罵和拳腳相加。
“貴市有一個陸綿綿,是一個在京就讀的女大學生,聶華同志,你可認識?”李毅問道。
“陸綿綿?”聶華一怔,反問:“李部長,你怎麼認識她的?”
李毅道:“呵呵,今天中午的午宴,有人請她過來作陪,說是要感謝部裡的領導,幫她免除了學雜費。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可否確有其事?”
聶華道:“是有這麼一件事情,陸綿綿是單親家庭,她的父親,還是因公犧牲的。而她本人成績又很好,實屬難得的人才。她考上京城的大學之後,本想放棄繼續深造的機會,把有限的金錢,留給弟弟上大學時用。後來,市裡考慮到她家庭的實際困難,不想這麼好一棵苗子被廢了,就幫她爭取到了免除學雜費的機會。她心存感激,也是應該的。”
李毅道:“我聽說,她母親死了,而且死得很突然。”
聶華道:“我也知道她母親的死訊,聽說是高血壓,摔一跤之後,就腦溢血,不治而亡。”
李毅道:“是高血壓導致的腦溢血而死?有醫學證明嗎?”
聶華笑道:“一個普通老百姓的正常死亡,誰會去開醫學證明啊?她的許多鄰居都和同事都知道這事啊。怎麼了?李部長怎麼很關心這個陸綿綿?”
李毅呵呵一笑:“只是好奇罷了!也沒有什麼。”
聶華道:“李部長,請您在我市多駐留兩天,也好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我們還想請您到我們市裡的學校去演講呢!”
李毅道:“這就不必了吧!”
聶華道:“不瞞李部長說,鳳涼市自建市以來,還從來沒有教育部的部級以上領導來過這裡,您是頭一位,我們全市上下,都深感幸焉,因此,無論如何,都要請你再留一天,讓咱們鳳涼市的教育工作者們和莘莘學子們,都瞻仰李部長的風采。”
李毅道:“聶華同志,你太客氣了,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什麼,行吧,我就多留一天。你們對我有什麼安活動安排,儘量在明天搞完。至於去學校演講的事,就改成去學校慰問師生活動吧!”
“行,我們這就去安排相關活動,一定不會耽誤您太多的時間。”聶華成功留下李毅,自是十分高興,當即告辭離去。
李毅送他到門外,返身回來,心裡卻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陸綿綿來求自己的那件事,越想越覺得很古怪、很突兀!
陸綿綿說她母親死得不明不白,聶華卻說死因很清楚明白。
聶華是一市之長,看模樣也是個正直君子,不至於信口開河,拿一個不相關的死人來騙我吧?
那麼,陸綿綿是在說謊嗎?
如果她是在說謊,那就太怕了!
她為什麼要說謊,是何人指使他來說謊?
不論是聶華說了假話,還是陸綿綿說了假話,李毅都覺得,此人的用心,十分可惡、可怕!
那麼,到底是誰在欺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