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漢民苦笑了一聲，低聲對李毅說道：“每個入圍的企業，都必須交納十萬元的手續費，據我瞭解，以前都沒有這個規矩，因此我就沒有交納。”
李毅道：“十萬元的手續費？這是個什麼費用？”
程漢民道：“李書記，美其名曰手續費，其實就是交的好處費。”
李毅道：“你們企業入圍之前，所有的手續都齊全嗎？”
李毅雖然沒有在商務部工作過，但對這種隨團出訪的事情，還是有些瞭解的。
為推動經貿關係平穩健康發展，促進我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經貿交流與投資合作，配合國家領導人、國家部委組織中國企業家代表團出訪，參加高層次商務考察或重要年度峰會及其它經貿活動，商務部會邀請有經貿合作或有意開展經貿合作的單位隨團出訪。旨在促進我國各商會、協會及會員與各國政府機構、各國商會及會員的溝通與交流，在此基礎上組織開展雙邊或多邊經貿和投資交流活動，資源共享，謀求合作，互利共贏！
程漢民道：“絕對齊全啊。從預約報名到出訪通知，再到確認報名，之後進行資格稽核。透過稽核後，繳納差旅費，我們一步步走下來，不敢絲毫做假啊。現在一直走到了最後一步，就要出訪了，就因為我們不肯交納這十萬塊的手續費，就被拒之門外了。但該交的錢，我們一分不差的都交上去了，這不該交的錢，我絕對不會交！”
李毅對吳廳長道：“吳廳長，隨團出訪，企業繳納差旅費就可以了吧？這個手續費又是怎麼回事？”
吳廳長道：“你不在我們部門工作，你不懂。這個不叫手續費，叫做保證金。這些人雖然經過了資格稽核，但誰敢保證。他們出國的目的是單純的？因此，必須交納一定的保證金，才可以出訪。這是新規定！他們一行五人，每人兩萬。一點不貴吧？他們一個企業，如果連十萬的保證金都拿不出來，又怎麼有能力去跟外國人做生意呢？”
李毅道：“既然是保證金，那就是說，只要他們在國個規規矩矩的，沒有行差踏錯，這筆錢還是會退還給他們的吧？”
“這個嘛！”吳廳長雙眼一轉。說道：“這個得看情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
李毅從他閃躲的眼神裡，就看出來。這筆錢肯定有貓膩。
兩萬一人，對大企業來說，的確不算什麼，那些民營企業，為了爭取到這個難得的出國機會，肯定會慷慨解囊。只有程漢民這個鄉巴佬。居然如此老實，硬是不肯交這筆錢！
但飛機起飛在即，李毅也不可能去跟商務部的同志抬槓子。這是人家商務部的事情，吳廳長所言，滴水不漏，至少現在不能抓到他的任何把柄。
李毅正自沉吟之際，人群激動的叫喊起來：“首長來了！首長來了！”
一號首長的專車和各領導的車隊，緩緩駛入停機坪，停在人群前面。
一號首長走下專車，在機場簡短做了一個簡短的發言，便由相關同志陪同登機。
首長的隨從人員裡，有一個人。是李毅認識的，那就是小顏秘書。
李毅對她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小顏秘書是首長的身邊人，登機之後，她也肯定是陪在首長身邊，不可能跟李毅等人在一起。
小顏也看到了李毅。忽然離隊走了過來，微繃著臉，微揚起下巴，看著李毅。
李毅微微一笑，說道：“小顏秘書，你好。”
小顏問道：“李先生，你知道一句古話嗎？”
李毅道：“請小顏秘書明示。”
小顏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李毅道：“我知道，這是《論語》上的句子，意思是說，做人卻不講信用，我不知道那怎麼可以。”
小顏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學問的嘛！只不過，知易行難啊！”
李毅道：“小顏秘書，你這話有些大，我承受不起啊。”
小顏道：“那我上次約你喝咖啡，不對，是你請我咖啡！我們說好的不見不散，你後來怎麼爽約了？”
李毅一拍腦袋，失聲道：“對不起，實在抱歉，我真的是把那事情給忘記了！哎呀，我該死，我該死啊！”
小顏道：“你認錯的態度倒是蠻不錯的嘛！只不過，因為你的失約，我那天在咖啡館裡等了你足足——不說了，越說越氣！”
李毅心裡實在是歉仄啊！但那天拜訪完一號首長回來後，一直事情不斷，真的把這件小事給忘記了。
但這件事情，對李毅來說，只是一件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