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打中,嚇得他們又趕緊縮了回去。
陳凱明一直鐵青著臉站在旁邊。其它縣領導都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
有更高階別領導在場的好處就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只要陳凱明不發話,他們也就樂得清閒,負手相看。
國內官場的問責制度是黨政領導幹部問責制,又有抓小放大的優良傳統。出了事故,一大一小是最先被問責的,而最終承擔主要罪責的,將是那個小兵。
至於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幹部,與此事並無牽連,再怪也怪不到他們身上去。所以,即使村民鬧得再兇火,也總有人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像在欣賞一出熱鬧的大劇。
陳凱明和孫正陽卻不能淡定,他們是黨政一把手,出了大事故,是頭一個要被追責的人,因此兩人的表情十分焦慮而無奈。
陳凱明黑著臉,對袁俊兵道:“俊兵同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還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袁俊兵滿頭滿臉都是水珠,也不知道是汗呢還是雪水,他回答道:“陳書記,再使辦法的話,就只能抓人了!抓一批人,他們就老實了。”
李毅在旁邊聽到,急忙道:“萬萬不可!現在矛盾還不算十分尖銳,真正鬧事的其實還是少部分,一旦胡亂抓人,把看熱鬧的群眾給誤抓了,那就會更加激化矛盾衝突!”
陳凱明三思之後說道:“我認同李毅同志的意見,俊兵同志,現在你是政法委一把手,你一定要想出一個好辦法來,平息這場事件啊!”
袁俊兵伸手抹了一把臉,說道:“陳書記,我也是頭一回碰到這麼棘手的事情啊,這幫子刁……村民,完全不聽我們警察的話嘛!”
李毅冷笑道:“人民警察為人民,現在警察反過來要鎮壓人民了,人民為什麼還要聽警察的話?”
袁俊兵道:“這……”
孫正陽一張臉拉長得有如馬臉,說道:“我是縣長,把話筒給我,我來喊話!”
袁俊兵巴不得有人來接手,馬上就將高音喇叭遞給孫正陽。
李毅道:“孫縣長,不妥啊,小心有人會使暗箭攻擊你。現在對方的人正在氣頭上,都以為我們臨沂縣要搶他們的煤礦呢!這個時候,你這個縣長可是眾矢之的!”
孫正陽道:“就算我成為眾矢之的,我也必須站出來!”
李毅還要建言,孫正陽已經大步向前,直接上了袁俊兵剛才站立的那個土坡,把話筒架在嘴邊,大聲喊道:“父老鄉親們,請稍安勿躁,我是臨沂縣縣長孫正陽,現在請安靜下來,聽我說話。方南縣的鄉親們,我們臨沂縣委縣政府的領導都在這裡,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解決事情的,不是來鬧事的,更不會搶你們什麼東西!南嶺山在你們方南縣,那就是你們方南縣的!我在這裡承諾,絕對不會搶你們的煤,奪你們的山!”
那邊有人大聲回答道:“說得好聽!不奪不搶,你拉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這邊的村民也不答應了,憑什麼我們的縣長卻替別人說好話?有人大聲道:“誰在窯裡放了捕獸器!傷了我們的人,他們必須給個說法並做出賠償!要不然,這事情就沒完沒了!”
孫正陽大聲道:“請問一句方南縣的父老鄉親,山上窯洞裡的捕獸器,是你們放的嗎?”
那邊的人沉默著,沒有人應答。很顯然,方南縣的村民們這才知道臨沂縣如此大興干戈的原因。
這邊的人就大喊:“做賊心虛了!一定就是他們乾的!”
那邊不知誰說了一聲:“活該!”
東溝子鄉的人馬上就憤怒的聲討,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場面再度失控。
孫正陽喊得口乾舌燥,也沒有人理他了。
警察已經分成兩隊,從中間向兩邊排擠,想盡量的把兩縣人拉開距離,但村民們人多,力量大,硬往中間擠,原來被拉開的距離反而又縮小了。
孫正陽無奈的退了下來,對陳凱明道:“陳書記,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跟方南縣那邊的人商量一下,拿出一個處理辦法來?要不就乾脆上報給市裡?由市裡來調解。”
這時,馬路上的人越聚越多,車子也越停越長。
陳凱明道:“再看看情況!”又問袁俊兵:“俊兵同志,想出好辦法來了沒有?”
袁俊兵道:“除了抓人,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毅這時說道:“陳書記,我舉薦一人,他一定有辦法平息這場事端!”
“哪個?”
“縣公安局副局長姚鵬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