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同就會查到你頭上來呢?身在官場,又有幾個人經受得起組織的調查?
所以,雖然陳君同並沒有跟任何人求過情,也沒有跟哪個部門打過招呼,但就是沒有人去管這件事情!
官場中的怪圈就是這麼厲害!
李毅緊鎖著眉頭,一時之間沉吟未決。
蘇新亮繼續說道:“我父親就是因是這件案子受了連累,才被免職,以後一直不如意,和母親鬧得很兇,也就離婚了。這些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情,第一機械廠的職工們,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廠裡對他們的交待就是工資發不出來,暫時拿集資款抵發了。”
李毅問道:“廠子現在還在開嗎?”
蘇新亮道:“早就停產了吧,都進入破產清算程式了,市裡對這個問題,也做出了相應的處理意見,等廠子的地皮賣了錢之後,再拿來彌補這些工人的集資款。”
李毅冷笑道:“拆東牆,補西牆,這倒也是很多人的慣用伎倆,難道那個陳君豪,就真的追不回來了嗎?跑到外國去了?”
蘇新亮苦笑著搖搖頭:“人家哪裡用得著跑啊!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就在咱們市裡經商呢!他自己拉扯起一支隊伍,搞了家房地產開發公司,聽說要收購第一機械廠的幕後大老闆,就是他呢!”
李毅聽了,雙手緊緊握拳,右手呯的一聲砸在門衛室的木桌上,虎著臉說道:“豈有此理!他拿了工人的血汗錢出去做本錢,回過頭來又把廠子收購回去,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就算這筆錢最終又回到工人們的手裡,但廠子卻被他拿走了啊!”
蘇新亮點頭道:“就是這個理。這個人太可惡了!我常聽我父親說,江州第一機械廠,是一家技術過硬、產品型號齊全的機械廠,也是咱們江州工業生產的明星企業,是江州工業經濟的驕傲,如果不是陳君豪搞出這麼個事情來,廠裡的許多老領導和技術骨幹,也不能離開廠子,那麼廠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垮掉。”
“這就是陳君豪的目的!”李毅摸了摸有些疼痛的手指,說道:“他就是搞把機械廠佔為己有!”
李毅望著外面飄飄灑灑的白雪,看著在雪裡站著的工人們。這些工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血汗錢沒有了,工作沒有了,連廠子都沒有了,但他們還是這麼遵紀守法,這麼老實巴交,只知道在大年三十的下午,沒錢過年的日子裡,冒著風雪嚴寒,來市委家屬大院默默請願!
多麼樸實的工人同志啊!
相比起他們,高居廟堂之上的官員們,又有幾個人心憂天下黎民?
此刻,大家都在家裡忙著過團圓年吧!
蘇新亮有些明白李毅的脾氣,也知道他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深怕他一氣之下,插手管這件事情,沉默了一會兒,權衡再三,還是說道:“李書記,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這件事情,干係到陳書記,而且市委市政府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處理措施,對這些工人,你只需要好言安撫即可……”
李毅頭也不回,擺了擺手,緩緩說道:“新亮同志,你可保證,你剛才所說之言,句句屬實?”
蘇新亮舉起手來,賭咒發誓的說道:“當然屬實啊,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欺瞞李書記您啊!知道這事情真相的,除了我爸爸之外,還有很多廠子裡的元老人物,您可以找他們來對質啊。”
李毅道:“既然如此,你即刻把這些人給我召來,我要跟他們當場對質!如果事情屬實——別人怕他陳君同,我李毅卻不怕!”
“李書記,”蘇新亮指著手錶道:“時間快來不及了,你趕不回京城過年了……”
“還過個屁的年!”李毅虎著臉,沉聲說道:“這件事情不搞清楚了,誰都別想過個好年!哼!”
蘇新亮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怎麼就這麼嘴賤呢,明知道李書記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偏偏又把這樁棘手的大案子捅給他聽了。父親一再告誡過他,此事只能爛在肚子裡頭,不可為外人道也,免招禍害!
這下好了,李毅不過年了,大家都不用過年了!
李毅看了看天空,喃喃而語:“還有大雪下啊,這航班只怕也要取消了吧?08年,註定是不尋常的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