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訝然抬頭,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說話人的身上。
說出這句反對話來的人,居然是宣傳部長屈柔同志!
她是常委班子裡唯一的女同志,一直文靜的坐著不吭聲,沒想到卻能一鳴驚人啊!市委書記的提名,在佔了絕大多數優勢的前提下,她還敢提出反對意見。
不管她出於何等考慮和目的,光是這份膽量,就夠讓李毅刮目相看了。
戴堯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但很快就恢復如初,鎮定的看向屈柔,沉聲問道:“屈柔同志,你反對什麼?”
李毅莞爾,戴堯臣這話問得那叫一個絕妙啊,是啊,你反對什麼?你是反對和必達呢,還是反對我?
屈柔坐姿很端正,腰挺得很直。會議室裡有暖氣,她脫了棉外套,只穿了一件緊身的高領毛線衣,雖然是不太亮眼的紫色,但把女人成熟飽滿的胸脯撐起來,像兩團圓球般,風韻無窮,在這滿室沉悶的男人堆裡,顯得異常扎眼。
她膚色白晢,臉色紅潤,容光煥發,是常委會議室裡的一道亮麗風景,男人們都想多看幾眼,但一般時候還是不能將這個想法付諸實現,現在她高調發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男人們便有了明目張膽看她的藉口,於是幾十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盯向屈柔。
屈柔不愧是當領導,受慣了被人注視和欣賞的目光,她迎著眾人的眼光,開口說道:“我當然是就事論事,反對的只是和必達同志入常這件事情。”
屈柔明確的說明白了,她並不是反對你戴堯臣,只是不同意和必達入常。
當著這麼多同志的面,被一個女人搶白和反對,戴堯臣有些掛不住面子,問道:“屈柔同志,開會之前,我已經定下調子,這是十分嚴肅的常委會議,推薦出來的人選,也將是常委之一,這麼重要的事情,不可以玩笑對待啊!你為什麼要反對?理由是什麼?總要說出來子醜寅卯來吧?”
屈柔還是端坐不動,目光前視。
她的對方恰好是李毅,李毅感覺她真的在看自己似的。
屈柔說道:“我是做宣傳工作的,對市裡各個區域發生的大小事情,都比諸位常委要清楚一些。因此,我以為和必達同志不太適合推薦入常。”
戴堯臣皺眉道:“屈柔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對宣傳工作熟悉一些,就能反對和必達同志入常?”
李毅卻是聽明白了,看來屈柔手裡掌握了某些對和必達不太有利的負面情況,只是出於某些考慮,沒有公開發表,也沒有向上級彙報,但她自己卻是十分了解的,所以,她才反對和必達入常。
屈柔道:“具體什麼原因,稍後我會向市委主要領導同志說明,但現在不太合適講出來。”
戴堯臣的心猛的一沉,屈柔這麼說,他還聽不明白的話,他就白吃這幾十年的官場飯了。
難道和必達那傢伙,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掌握在屈柔手裡?
還是屈柔故意放煙幕,想阻撓我對和必達的提名?
不管和必達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光的事情,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太適合深入討論的,一旦揭發出和必達的陰暗面,那他入常的事情,十之*就要黃了。
戴堯臣飛快的想明白這一節,說道:“常委會是十分民主的會議,既然屈柔同志存在不同意見,我們當然要尊重她。其它同志呢,也都談談自己的想法吧,支援就支援,反對就反對,一定要客觀民主。”
李毅心想,戴堯臣這是想擱置爭議,然後以票數來定英雄,只要和必達的得票數在前三名,那麼他的推薦名額,還是能透過的。屈柔再反對,也只有一票而已,影響不了大局。能全票透過固然最好,但這種全票透過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是很難出現的。
現在和必達的得票數已經有八票,超過了半數,贏面還是挺大的。
戴堯臣就將目光投出李毅,顯然對李毅寄予了厚望。
在這個事情裡面,李毅其實是無所謂的,選誰不選誰,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些與他無關的人。
但是,一個市幾百萬人口,卻只有十數個常委,足見這一票的重要性,李毅手中握有這一票,也是一種權力,既然有權,而別人也想要這種權力,那麼,李毅自然想用這票權力,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他原來是想支援戴堯臣的,可是聽了屈柔的話之後,他有些猶豫了。
他當官有他的底線和官德,玩權弄權都可以,政治就是不停的鬥爭嘛!沒有鬥爭怎麼出成績,怎麼發展?但李毅的底線就是不能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