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是親口答應過我,說我們漣水有多少菜,你就收購多少。這話還算數吧?”
李毅心想果不其然,說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薛書記面前,我幾時吹過牛皮了?”
魯有貴雙眉一展,端起杯子笑道:“李縣長幫了我們漣水這麼大的忙,我自敬三杯!”說著,真的倒滿三杯酒喝下去了。又說道:“李縣長,你有所不知啊,我們剛剛還在鄉下的大棚種植戶裡走訪,差點沒被他們的唾沫給淹死!”
薛雪道:“是啊,為了銷售的事情,農業局的同志們已經很久沒休過假了,今天是週末,又天寒地凍的,也不得休息啊!農業局的張局長,現在還帶著人,在外面跑銷售呢!”
李毅笑道:“新任縣長呢?也在加班加點,奮戰在前線吧?”
魯有貴嘿了一聲,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他?一有空就往市裡跑!他還當市委是他孃家呢!真是個沒斷奶的孩子!”
薛雪連忙說道:“有貴同志喝多了!”
魯有貴道:“我有兩斤的量!這種家釀米酒,便是喝個三四斤,也醉不倒我!說他兩句怎麼了?你們看看他上任之後,做幹了些什麼事情?整天裡就知道開會,整治人事!一忽兒把這個換了,一忽兒又把那個給換了,這不是在搶薛書記的權力嗎?這個人啊,跟書記身邊太久了,總想著自己是一把手,要把人事大權抓在手裡呢!”
李毅聽出音來了,看來張列當上縣長後,仗著有以前的大老闆馬紅旗撐腰,又欺負薛雪是一個女流之輩,就在縣裡弄權耍橫,想要架空薛雪,把黨政兩權抓於自己手心。李毅離開柳林鎮,就有這個張列從中使詭計的嫌疑。
薛雪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有貴同志,你這張嘴真是賤,連這麼好的酒都封不住你!”
魯有貴道:“怕什麼,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還不叫他一起下來呢!”
鄧巧巧也低聲道:“張縣長實在太過強勢了,現在的漣水縣,差不多是他的天下了!”
李毅剝著瓜子吃,忽然說道:“薛縣長,我答應你的事情,當然應該做到,但是有一個地方的農產品,我是絕對不收的。”
薛雪蹙了眉,問道:“哪個地方?”
李毅道:“柳林鎮!”
薛雪問道:“為什麼?你不是從柳林走出去的嗎?連老根據地你也不幫不管了?”
李毅笑道:“我不是不幫柳林鎮,我只是想幫你一把。”
薛雪更加不懂了,加重語氣道:“李毅同志,你這不是在幫我,是在害我!柳林鎮也是我的地盤,你不管柳林,怎麼幫我?柳林鎮的幹部群眾要是鬧到縣裡來,我怎麼回答他們?這不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嗎?”
李毅道:“為什麼要來找你?你做為一個縣委書記,能把治下的絕大部分農產品賣掉,已經是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創舉了。縣裡除了你這個書記,還有一個話事人吧?他身為政府主官,難道連一個鎮的銷量都保證不了?”
薛雪有點明白過來:“你叫我推到張縣長身上去?”
李毅笑道:“這怎麼能叫推呢!這本就是他的職責啊!這可是市裡分配下來的任務啊,他身為一縣之主,難道就可以袖手旁觀,坐享其成?”
鄧巧巧道:“這樣也難不住他啊,就算他賣不掉,柳林的幹部也奈何不了他。頂多在背後罵他幾句娘罷了,見了他面,還不得畢恭畢敬的?”
李毅笑道:“天機不可洩漏!今天之事,出得我口,入得爾等之耳,不可再傳與外人知曉。”
薛雪道:“你還賣起關子來了。連我也要保密嗎?”
李毅笑道:“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你只要信我的,就算弄不走姓張的,起碼也要削掉他一層皮。”
魯有貴眼珠一轉,說道:“那最好弄走他。”
鄧巧巧跟魯有貴關係很好,就開玩笑道:“魯縣長,這山望著那山高了哦!”
魯有貴道:“人往高處走唄。我就知道李縣長足智多謀,聽他的準沒有錯。薛縣長,這一次怎麼著也要整他一次,不然,你在縣裡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薛雪端起酒杯,輕輕泯了一口,沒有出聲。
李毅卻知道,她已經動心了。薛雪是那種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也可以說是權力慾很強的女人,做為一個老資格的漣水領導,當然不希望被一個新來的外來戶壓得抬不起頭來。
她只是在思量,李毅這麼做的根據在哪裡?難道張列那傢伙,真能如李毅所料,敗在這一仗上?那這個李毅,豈不是真正的弄權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