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留意到,省長吳東方拉長著臉,沉靜的聽著宋徵明說話。莫非,宋徵明剛才話裡說的某些同志,指的是吳東方?吳東方不太同意宋徵明把這些問題抖露出來嗎?到底是什麼問題?包括陳君同一事嗎?
不管底下人怎麼想,宋徵明還是繼續說道:“為什麼說是醜事臭事呢?因為這些事情對咱們純潔的革命隊伍來說,實在是不堪入目!就在春節期間,我正在京城朋友家裡拜年的時候,接到了省委辦公廳打來的電話,說咱們江南省出大丑事了!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有沒有聽說過呢?”
李毅略微放下心來,春節期間發生的事情,那就不是說的陳君同事件,同時感到十分驚訝,春節期間出了什麼醜事,居然連宋徵明都給驚動了呢?
會議室裡還是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人搭腔,就算有人知道這個情況,此時也不會顯擺的。
宋徵明也沒有等人附合的意思,語氣一厲,說道:“咱們江南省吳州市了不得啊!出名出到京城去了!丟人也丟了全國去了!”
李毅看到當場有好幾個人將身子軟了軟,耷拉了腦袋,看來這幾個人就是吳州市的領導幹部了,心下好奇,吳州人民搞出了什麼大事情,值得宋徵明如此大動肝火?
宋徵明打住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呯的一聲扔在桌面上,摔得杯蓋跟杯子哐啷作響,那幾個吳州的領導嚇得不輕,軟綿綿的身子又坐端正了。
吳東方道:“宋書記,這事情雖然令人惱火,但你也不必如此生氣,沒必要拿別人的錯誤來為難自己嘛!”
宋徵明道:“東方同志說得對!誰犯下的錯誤,就該由誰來承擔後果!玉騏同志,你來說說具體的事情經過吧!”
彭玉騏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頭頂全禿了,右邊的頭髮留了很長,梳向中心集攏,稀稀的擋在額前。他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我說一下這個事情啊,正月初四那天,吳州市十幾個廳處級幹部,利用公款,集體到京城旅遊……”
李毅心想,不就是旅個遊嘛!值得這麼小題大做?公款旅遊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廳處級幹部啊,每年的旅遊資金不會少吧?何況只是到京城玩了一圈,這錢還是被京城人民賺了去啊,值得省委如此震怒?莫非江南省對公款使用情況抓得特別嚴重?這樣的話,那些出國考察啊,港澳臺十日遊的官員豈不是全得下課了?
只聽得彭玉騏說道:“當天晚上,這十幾個廳處級幹部,在京城某酒店住宿時,集中容納失婦女過夜……”
李毅抽了抽嘴,心想這話說得好婉約啊,不就是嫖.娼嗎?這麼多的領導幹部一起上陣,真夠壯觀的啊!這些吳州市的領導幹部,真能折騰!
彭玉騏道:“情節尤為惡劣的是,這些女人之中,還有尚未成年的少女!這些人在行快活之時,正好遭遇到京城方面大規模的掃黃打非運動,就十幾個廳局級幹部當場全都逮住了,公安局的同志衝進去時,個個都是光著身子,跟那些失足婦女啊,失足少女啊,摟抱一起,有的交合正歡……”
“咳!”宋徵明輕輕頓了一下杯子,說道:“玉騏同志,不用太過具體,細節方面就不用敘述了。”
彭玉騏應了一聲,說道:“這些人被抓之後,一個個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公然抬出自己的身份來,企圖利用公職身份,獲得從輕發落的機會。但京城警方大公無私,一定要按規章辦事,不但要處以罰款,還要進行拘留,嫖宿未成年少女的,還要追究刑責。這些人頂不住了,跟京城警方起了衝突。京城警方上報給京城市政法部門,京城政法委書記都被驚動了,親自打電話到咱們省委值班室,通報了這個事情。當時正好是我值班啊!心想這麼重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宋書記,我知道宋書記此時還在京城探親訪友,就把這件事情向宋書記做了彙報。”
宋徵明接著說道:“玉騏同志的意思,是想叫我出面把這些同志保回來,就算要處理,也應該在咱們江南省內部進行,若是在京城被拘被罰,那丟的可是咱們江南省官場的臉面。我意以為,不然!”
宋徵明的眼袋很大,鬆鬆垮垮的,吊在兩顆略微發黃的眼球下邊,他雙眼橫瞪時,眼袋會有明顯的顫動,配著他的臉相,頗有威嚴,不然兩個字是咬著牙重重說出口的。
“我並沒有去京城警局,我覺得我丟不起這個人啊!我是江南省委書記,是管官的官,現在治下的官員因為這樣的醜事,進了局子,卻叫我去保他們出來,我這老臉,沒地方擱啊!我給京城政法委書記打過了電話,表明了我對此事的態度,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