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書記辦公會議上,不出李毅所料,候正英再次舊事重提,要求對縣紡織廠的處理意見進行認真審議和研究。
李毅這一次並沒有再堅持自己以前的看法,當候正英提出要對縣紡織廠的處理意見重新考慮的時候,李毅緩緩說道:“那就重新考慮一下吧。”
候正英暗暗竊喜,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使出來的美人計得逞了,李毅這小子,一定是睡了那個小姑娘,不然他能改變主意?他當然還有後招,還隱而未發。
不等幾個副書記開口說話,李毅話鋒一轉,說道:“我的意見是,我們除了作破產的打算外,還應該做拍賣的打算,如果有商人願出高價,我們可以把這個廠子賣掉。”
候正英呵呵笑道:“一個就要破產清算的廠子,還能有人花高價來購買?那這個人不是吃飽了撐的嗎?我以為,既然這廠子賣高價都有人要的話,那還不如不要賣,更不能破產,留著它,我們自己經營吧!花點錢,搞搞技改,整頓一下,又是一家生金蛋的好工廠。”
孔榮和思索良久,說道:“我覺得李書記的意見十分中肯,如果能賣個好價錢,那就是縣紡織廠最好的出路了。”
候正英沒想到孔榮和居然會同意李毅的意見,略微有些詫異,其實,他本人也是贊成李毅的意見的,只不過習慣了反對而己,不管李毅說什麼,他都要先反對一番。
另外兩個副書記,一向沒什麼脾性,都是跟著大潮流走,當下都表態同意李毅的意見。
候正英抹了一把臉,冷聲道:“那就賣吧!能賣出高價,那就是咱們臨沂縣的福氣了!”
李毅並不理睬他的風言風語,一錘定音地說道:“那就這樣吧,正英縣長,你是政府部門的主管,這個事情就辛苦你擔當重任,負責縣紡織廠的具體事宜。”
候正英道:“行,那就先行拍賣,賣不掉,咱們再說吧!”心裡暗暗盤算,李毅必定是受了那個小姑娘的好處,他倉促之間,不好直接提出來不破產,朝令夕改是領導者的大忌。便提出這個折衷的辦法出來。這麼一個破廠子,怎麼可能賣得掉呢?還不就是一個緩兵之計,一拖再拖,拖到後面,破產的事情就不了了之,這廠子就能保下來了。既達成了小姑娘的要求,又不失自己的威信。
他以小人之心,度了李毅的君子之腹。
李毅才不管他在想什麼,接著開會,討論了其它幾件事情。
候正英的行動十分迅速,會議過後,當天下午,他就把相關拍賣的資訊散佈了出去,同時在縣紡織廠張貼了告示。接下來,他就準備收集李毅“犯罪”的證據,用來控告李毅。
出乎候正英意外的是,拍賣資訊剛一傳開,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要求購買縣紡織廠!
而且,這個出價的人,並不簡單,看那架式,絕對不是隨便開玩笑。
這個人就是曾經買下了臨沂縣招待所的四海集團、董事長助理、饒若曦小姐派來的代表,西海集團西州分公司經理,舒暢小姐。
舒暢邀請候正英赴宴,跟他商量購廠事宜。
在席間,舒暢向候正英提出一筆地下交易,如果候正英能把臨沂紡織廠低價賣給四海集團的話,四海集團願意私底下返給候正英三十萬元現金。
三十萬元對候正英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按當時他的工資標準,如果只拿死工資,不吃不喝幾十年幹下來,也就這麼點錢呢!
候正英動心歸動心,但他也揣著十萬分的小心,這筆錢可以讓他一夜致富,也可以讓他一夜聲名掃地!
舒暢低聲道:“候縣長,這種事情,人人都在做,你守著這麼好的發財機會,為什麼要白白放過呢?”
舒暢似乎有些感冒,說起話來聲音怪怪的,像走了音的樂器,甕聲甕氣。
候正英道:“這可是侵吞國有資產的事情,搞不好,還要坐牢呢!”
舒暢道:“資產是國家的,又不是你的,說句不好聽的,三五幾年後,你還能不能在臨沂當官,還不一定呢,只要這幾年不出事,將來誰還追查到你的頭上去啊?”
候正英低首不語,心裡早就心動了。千里為官做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權和財?自己現在有了權,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求財了。自己好不容易放出來當個芝麻縣長,有了撈錢的地方,還不趁機多撈一把?
舒暢在商海里這番打滾,早就不再是昔日那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了,她一看候正英猶豫的神色,就知道他其實已經心動了,於是端起酒杯,笑道:“候縣長,來,為我們合作愉快,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