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工人有沒有偷懶,紡織廠的效益都無法提升上來,就只有破產這一條途徑可走啊。”
小櫻道:“我現在是工人代表,代表的是咱們紡織廠工人的利益,我們工人們從未偷懶,每天都在辛苦的工作,從來沒有違章工作,你現在要叫我們廠子破產,這對我們工人是不是很不公平,尤其是那些在工廠裡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老職工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一生的青春都貢獻在紡織廠,他們唯一學會的學藝,也只能在紡織廠這個平臺發揮出來,你坐在這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可以叫一個數百人賴以生存的工廠破產,你只要碰碰嘴皮子,卻苦了上百個家庭!”
李毅摸著下巴,有些思索的看著小櫻,問道:“這此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不用人來教,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小櫻說道。
李毅翻出跟紡織廠有關的一些資料,遞給她,說:“你看看這些東西,相信對改變你的想法有很大幫助。”
這些都是李毅收集的跟縣紡織廠相關的一些資料。
小櫻大略看了看,說道:“李書記,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你的面,但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人,搞經濟建設也很有一手。雖然你的年紀大在出乎我的估計,但我相信,你的思想一定很成熟。我想請問你,你覺得現在的國際和國內大環境下,紡織廠有出路嗎?”
“哦?”李毅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工人代表,開口閉口,都是跟他暢談金融大勢,沉吟道:“應該說,未來幾十年,將是我國紡織行業高速發展的黃金時期。”
“既然如此,咱們臨沂紡織廠就真的沒有出路了?行業有前途,工人不偷懶,廠子效益卻年年下滑,李書記,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小櫻說話總是輕聲細語,但吐詞清晰,十分悅耳。
“這個,原因是多方面的,產業結構不合理,管理體制弊端明顯,產品單一,勞動密集度高,產品出口市場集中度高。這等等原因累積起來,構成了我們縣紡織廠的現狀。代表同志,紡織行業不是沒有前途,問題是,咱們這個小縣的紡織廠,完全沒有了技改的必要,最好的出路就是破產,這對企業,對你們職工,對我們政府,都是最好的結果。”李毅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釋,看得出來,這個女工跟普通工人不同,她有思想,有知識,相信曉之以理,一定會說服她。
兩個人談了很久,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互相探討,小櫻漸漸的被李毅說服了,或者說是無奈的接受了李毅的說服。
送她離開時,李毅跟她握手,說:“代表同志,你回去後,一定要耐心的做好工人們的工作,請大家放心,企業破產之後,我們政府不會不管你們,每個工人,我們都會做出妥善的安排。”
小櫻眉間深含隱憂,說道:“李書記,我個人來說,基本上接受了你的說法,但是,我能不能說服我的同事們,我可不敢保證。”
李毅微笑道:“如果你實在搞不定,我可以派工作人員前去安撫,再不行,我再親自出馬。”
小櫻看看李毅,欲言又止,還是轉身走了。
李毅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眼裡,現在正是中小型國企改制時期,經常有下面的企業職工來縣委機關進行上訪,但大都沒鬧出過什麼大事情。大部分工人同志,還是通情達理的,只要好言相慰,並給他們解決實際難題,工人同志們都會接受政府的勸告。
紡織廠破產工作小組還沒有成立,會議之後,要從各個部門抽調人手組成,這需要一個過程。
李毅想了想,便給主管工業的副縣長洪偉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下,叫他想辦法安撫一下縣紡織廠的工人。
洪偉明嘴裡唯唯喏喏,實則根本不屑一顧,扔下電話後,冷笑一聲:“就是要去為難你呢,你倒推回來給我!哼哼,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自己去搞定吧!反正這是你的提議,出了事情,也是由你這個高個子來承擔。”
週六,李毅應沈歆瑤的邀約,前往西州,陪她觀看省劇團來西州市的巡迴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