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回過神來,全身不斷的發抖,撲通一聲跪拜在地,不住的磕頭:“誤會,誤會啊,公安同志,我們只是跟這位小兄弟開個玩笑,小兄弟,我給你道歉!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李毅森然冷笑道:“玩笑?你還有臉說這是玩笑?你剛才不是很拽嗎?我若不是有些能耐,今天還不是被你當豬殺了?”
陳翔道:“李兄弟,怎麼處置他們?只要你開句口,我就能整得他們連親孃都認不出來!”
李毅淡淡地道:“法辦吧!”
陳翔點點頭,扭頭對身邊的人道:“聽見沒有,把這些人押回去,一定要嚴審,挖出他們的老底來!然後按照李毅同志的話去做,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決不能輕饒!”
身邊的人馬上答應一聲,將一干人等押上車去。
眼鏡大叫道:“你們想幹什麼?我跟市公安局的刑偵大隊長認識,你們別想打黑槍!我沒犯死罪!我只不過想敲詐他一筆錢!大不了,我倒賠錢,十倍地賠,怎麼樣?”
李毅聽了,喊道:“慢著!”
陳翔揚揚手,警察們就把眼鏡押了過來。
眼鏡心裡得意著呢,官不要錢鬼都怕,你們當官的,心裡那幾根彎彎繞,我可清楚著呢!臉色恢復了幾分,推了推眼鏡,仍舊彎著腰,但心裡卻沒了剛才那份恐懼,他帶著幾分諂媚幾分諷刺的笑說:“我願意賠錢!”
李毅嘴角一揚,嘿嘿笑著問道:“你打算怎麼賠?”
陳翔道:“李兄弟,你想怎麼樣?要他的髒錢做什麼?”
李毅衝他溫和一笑:“陳哥請寬心,我自有計較。”
眼鏡巴不得馬上付錢走人,也附合道:“公安同志,就一分鐘,你就成全了我吧!我是實誠實意想賠錢。”
李毅問:“你想賠我多少錢?”
眼鏡得意的揚起了頭,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千!”又伸起一根手指:“不,四千!”見李毅笑得一臉邪氣,咬咬牙,五根手指全豎了起來:“五千!我賠你五千!你想想,本來你還欠我五千,現在我不要了,反而倒貼你五千,加在一起,就是一萬啊!在黑道上,一萬塊可以買好幾條命了!”
李毅哦了一聲,抽動了一下鼻子:“照你的理論,就是一隻腿五千,一隻手五千,打破頭,也是五千?”
眼鏡雖然覺得他語氣奇怪,但還是不住點頭:“不錯不錯,同志,你看,我馬上給你錢,你就放過我們,好不好?今天是我們不對,冒犯了你,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嘿嘿,當然,你們混的是白道,我們混的是黑道,俗話怎麼說的,黑白不分家嘛!今天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改日江湖相見,咱們就是老朋友了。”
李毅只是冷笑,哪裡去聽他的一番高談闊論?等他說完了,這才上前一步,逼視著眼鏡:“四爺是吧?一隻手五千?四肢就是兩萬囉?”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兩沓鈔票來。一手拉開眼鏡的褲腰帶,一手把兩疊厚厚的鈔票放進去,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點頭說:“好了,兩萬塊,已經給你了。你要不要親自點點?不然,等會就點不成了。”
眼鏡看著李毅,眼前這個年青人,雖然在笑著,但那笑容卻比魔鬼還令人恐懼!他袋子裡隨隨便便就裝著幾萬塊錢!剛才還裝窮,說要打電各話叫家人送錢,分明就是報警了呢!
這傢伙,扮豬吃老虎呢!
眼鏡沒來由的渾身一機靈,牙齒打顫,嘴角牽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什麼意思?不要點了,不,是我賠錢給你!”他左手受傷不能動,伸右手就要去掏錢,卻被李毅一把按住。李毅的手有如鋼鉗,任憑眼鏡如何掙扎,就是卡得手臂發麻,也休想抽動分毫。
李毅雙眼中放射出逼人的寒光,語氣冰冷得有如冰塊:“我之所以沒有動武,其實並不是怕你,我本想息事寧人,給你一點改過自新的時間,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口口聲聲說,一條腿五千塊,好了,我給了你兩萬塊,正好買你四肢!我們沒有計算錯吧?”
眾人這才明白李毅剛才那句“等會就點不成了”的意思,都是深吸一口涼氣,雖是春天晴好的早晨,小區門口卻似有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令人打顫。
陳翔緊張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他沒有去阻攔,反而露出一絲嘿嘿的笑。
眼鏡望了望李毅,想笑卻笑不出來。
四周靜得落針可聞,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頃刻間安靜下來。
皮馬夾被緊張的氣氛壓得吐了口氣,眼鏡立即求救似的望向他。
皮馬夾嚥了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