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過。……文字功底很強,在T報還開著專欄,汪經理讀過嗎?……嗯,好的……”
擱下電話,安安鄭重道:“答應我,明天去暢意。錦年,我的確有一點私心,但是,沒有任何傾向性。你和哥哥都是我至親的人。”
我點點頭。我首先需要錢,其次,我麵皮也厚。仰人鼻息又如何?
這天剩下的時候,我和安安一起就餐、看電影,買DQ的“暴風雪”吃。加杏仁加核桃加腰果。就像曾經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話語間的留白似乎長了些。
我們大概已經走出了交會的軌道,向各自的方向伸延。我們深深惋惜,又覺得本應如此。人與人的際遇,有時候像風。不必勉強捉住。也捉不住。
2
我聽從安安的安排,去了暢意。
汪經理最後安排的結果是讓我做全職。他說,媒介部剛成立,人手少,事情多,讓我先穩定熟悉一陣。又與我談薪酬,月薪4800,適用期一個月,適用期工資拿一半,問我是否接受。
我信用卡上還有赤字,並沒有太多可資談判的籌碼。於是點頭成交。
媒介部隸屬於市場部。我的頂頭上司邱淑玲女士跟我一樣是位高齡剩女,她以工作狂的典型症狀紮實地踐行了她的座右銘:愛自己,愛鈔票。鈔票比男人更可信賴。
邱淑玲女士待手下不薄,出差回來會給部門員工帶小禮品,雖然多是鑰匙鏈、指甲刀之類的小玩意,扔在抽屜裡,偶爾也能派上用場;部門每次完成專案,她會請大家吃飯,檔次雖然不太高,多是簋街那一帶,好歹也能打打牙祭。她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己是剩女,把全部門的人都當剩女看,以為大家下班後都會像她那樣空虛落寞沒事幹,於是任務一件接一件地壓。每天晚上8點,大家都齊刷刷地釘在板凳上。敬業如斯。
安安有時候來電約我晚飯,我都沒有空。
“這麼忙?”
“是啊,你跟你哥哥反映反映,勞動密集型企業是沒有前途的。”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引子(4)
安安笑:“哥哥這麼不親民,你還沒碰到?”
“沈大人等閒人怎麼見得到?再說了,就算他來探班,恐怕也不會如胡主席一般與底層人一一握手致意吧。”
玩笑歸玩笑,確實,在此處工作了月餘,我一次未見沈覺明。當然我不能自作多情地認為他一聽到我的訊息便要過來探視,也不便自討沒趣地認為他至此還對鄙人耿耿於懷,用他的話說,恨是一種抬舉。
我壓根不值得他抬舉。
“錦年,生日打算怎麼過?”安安又問。不久便要到我生日,實話說,對於生日,我並不懷隆重的心思,一個人在外謀生也時常會忘記,但是跟她哥哥一起的日子,每一年都不會錯過。還記得第一次他送我一隻亮屁股的小蟲,最後一次,他送我一句“對不起”。收到亮屁股蟲的時候,我還未曾喜歡上他,而當他說“對不起”時,我們已到了分手的邊緣。
那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在時間的座標中不過短短一程。但在情感的演進中,足能夠發生滄海桑田的鉅變。
張愛玲說,沒有一場愛情不千瘡百孔。怎麼不是呢?
“如果沒有安排,到我這來吧,”安安繼續說,“我看了下時間,正好是週末。”
我恭敬不如從命,生日前晚,就去了安安那裡。
安安在學校附近擁有一間公寓,我是第一次登門。屋子不大,但是戶型很好,南北通透,窗子一律做得很大,可以鏡子一樣吸納大把大把的陽光。我記得有個人是很喜歡陽光的,他就是陳勉。安安有很多習慣都是在遇見陳勉後改變的,比如吃辣,比如晚跑,比如熱愛陽光。
為歡迎我的到來,安安特意給我做牛扒,用黃油煎,加上洋蔥、香菇和培根沫。她和她哥哥本質上一樣,都對情調有著一種天然的需求。儘管為了陳勉,她一而再地放低身段,出身的烙印是改變不了的,我並不是很清楚,陳勉當年有否愛過她。
這已經是一個不必再去回首的問題。
無論安安還是我,我們最終都丟失了陳勉。曾經的三位一體,已經分崩離析。各人過各人的生活。生活是一個不斷告別的過程。
然而,往事總有它千絲萬縷的觸角。就像現在,浴著陽光,啜著紅酒,刀叉碰到金邊盤沿發出清脆明亮的擊打聲時,我無法不去想那個秋天,當我叩開一扇門,看到安安穿著尋常家居服、挽著鬆散的髻、女主人一樣應門時,我剎那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