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戰守的細節問題,出來檢視地形之後回營帳,想到努爾嫚還不知道,就順道來通知她一聲。
不管為了嬸可忍叔不可忍的面子,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或者僅僅是因為某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楚風絕不希望把這個單純可愛的小蘿莉留給扎克里亞。
就算小蘿莉要被黏黏怪叔叔帶去看金魚,那怪叔叔也該是俺楚某人嘛!
孰料帳中的努爾嫚一見是楚風,當下心道絕不能害了他,立刻將臉轉到另一邊,別說答話了,竟是連看都不敢看他一下。
啊呃~楚風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
法蒂瑪不斷在心頭默唸:忍住、忍住,千萬不要笑!
第700章 計議
新月如鉤,雲層低浮。剛剛到來的雨季從地中海上吹來了溼潤的空氣,阿拉伯沙漠明淨的天空中終於多了絮狀的雲氣,銀色的月光穿透雲層,在地面留下斑駁的光影,隨著雲氣的飄移而變化萬端,靜謐的沙漠之夜變得朦朦朧朧。
這樣的夜晚適於談情說愛,也適合廝殺、征戰。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沙匪們經過一個下午的歇息已經恢復了體力,馬匹也到流入堅貞之泉的小河中飲足了水,彎刀磨得雪亮,遊牧黑弓上好了牛筋絃索,每一支箭矢的尖端都閃耀著森冷的光芒,每一名沙匪的眼中都躍動著慾望的火焰。
曼努埃爾騎在高大的阿拉伯馬上,像將軍檢閱士兵那樣從沙匪們的佇列前走過,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不僅有幾分激盪。
若干年前阿薩辛教派威震中東,無論蘇丹、埃米爾還是大謝赫們都在淬毒匕首的威脅下低眉俯首,高加索的群山之間分佈著百餘座鷹巢,少年的曼努埃爾便在其中一座經受過最嚴苛的訓練。
他成績優秀,武藝過人,對信仰有著無比的忠誠。準備著隨時為安拉獻出生命,他甚至在服用一種神秘的藥劑之後,親眼見到了真主的天堂,看見了為聖戰者準備的七十二名純潔美麗的處女,以及那三條分別流著清泉、牛奶和蜂蜜的河流。
作為真正的死士,他相信自己的命運將像流星一般短暫而燦爛,在向安拉的敵人投出那支淬毒匕首之後,毫無疑問他會被無數支刀劍剁成肉醬,但他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過美輪美奐的天堂,對聖戰者而言,死亡,只是升上天堂的門票。
可惜曼努埃爾並沒有等到夢寐以求的任務,因為他十二歲之後身體長得越來越高大魁梧孔武有力,對於一名戰士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但對於刺客而言,就成了致命的缺陷,十五歲時負責教導他的阿薩辛大師就幾乎完全放棄了這名“天賦異稟”的徒弟。
曼努埃爾至今還記得童年夥伴們興高采烈踏上暗殺旭烈兀的征程,自己是多麼的羨慕和沮喪;夥伴們並沒有完成任務,旭烈兀的鐵蹄踏遍了高加索的群山,百餘座屹立百年不倒的鷹巢在鋪天蓋地的箭雨和回回炮的轟擊下紛紛陷落,他從死人堆中逃出時,又是多麼仇恨這些來自東方的卡菲勒……
蒙古鐵騎馬踏中東,哈里發尚且不能倖免,末代山中老人也落得穆斯臺爾妥姆相同的下場,被裹在毯子裡放馬踩成了肉泥。
作為政權的木剌夷不復存在,作為秘密教派的阿薩辛則留傳下來。虔誠的曼努埃爾甚至將女兒送去接受殘酷的訓練,憑著安拉的眷顧,女兒已經超越了父親,成為了一名真正的阿薩辛大師,真主新月旗下最鋒利的彎刀。
“英迪莎爾,父親可不會比你差呀!”
曼努埃爾默默的唸叨著,瞧著群狼般兇狠的沙匪,精神陡的一振,大聲喝道:“我的弟兄們,安拉的子民們,今天之前,我們只是嗜血的沙匪,遵循古老的信條,在沙漠之中幹著沒本錢的買賣,我們刀口舔血的生活,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
沙匪們心有悽悽焉,其實沙匪大多數是不見容於本部族的年輕人,或是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或是窮困潦倒不堪已極的人,試問如果家裡有許多牛羊駱駝可以放牧賣錢,誰還提著腦袋來當沙匪?
扎克里亞率領一千名遊牧騎士也來到了這裡。他並沒有告訴曼努埃爾關於英迪莎爾被擒的情況,瞧著激動的曼努埃爾,扎克里亞的神情很有些譎詭。
他麾下的遊牧騎兵們,聽到這些話,都帶著副輕蔑的表情瞧即將並肩作戰的沙匪們,相比武器七零八落、生活飢一頓飽一頓、隨時就有可能死在搶劫途中的沙匪,埃米爾麾下的部族騎兵們裝備精良得多,列陣而戰的能力也更強,生活優裕,自然看不起這群穿著雜色服裝、武器盔甲各式各樣,活像群乞丐的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