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幾個青皮光棍吹聲口哨,叫道:“毛二哥,你的金釵不就在她頭上戴著?”
“對對對,就是那支!”明明金釵一直戴在敏兒頭上,毛二混子卻好像剛剛看見,大叫大嚷:“小扒手臉皮挺厚啊,毛二爺的金釵,在你頭上就戴得穩?老少爺們做個見證,當街拿著的小偷,須不冤枉了她!”
青皮混混們嬉笑道:“想不到這小娘皮一幅水靈靈地模樣,倒是個小扒手!”
“喂,不想見官就快把金釵還給二爺!”
“見了官,不但要賠金釵,還罰你做官妓!”
敏兒打小在船場生活,來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匠戶子弟,最近一年也是在家裡和學校兩點一線,哪兒見過這個場面?委屈得只想哭,大眼睛裡淚水包著打轉,身子直往楚風背後縮。
楚風一直默默的看著,神遊天外,彷彿與己無關置身事外。 毛二混子一夥還以為這鄉下泥腿子被嚇呆了,有個青皮就伸手朝敏兒臉上摸去:“小娘皮,臉蛋倒挺嫩的……哎唷唷我的媽呀!”
眾人眼前一花,人影一閃,還沒弄清這麼回事,就見那青皮手腕向外扭成了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頭上汗水滴滴嗒嗒往下淌——法華在他身前五尺外,好像自始至終就沒動過手,只是咧開嘴呵呵笑著,黑臉膛上露出一口白牙。
“他媽的偷漢子小娘皮,偷東西還跟著兩個野漢子……”毛二混子一干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捲袖子撿磚頭要開打。
楚風一直笑嘻嘻的,聽到這些人嘴裡不乾淨,就皺了皺眉,法華立刻衝上去!
“你他媽地……”啪,一耳光扇腫他半邊臉,噴出一大口血,再加四五顆牙齒,這人就只能捂著嘴嗚嗚叫,啥也罵不出來了。
“我吃”有個青皮拿著塊磚頭拍下。 操字還沒吐出來,法華一拳頭轟到他肚子上,操字活活咽回去成了個吃,抱著肚子躺地上打滾。
“你!”第三個更快,才張開嘴,法華飛起右腳踢到他臉上,這人臉上帶著老大一個腳印。 倒退著飛出去丈多遠,腦袋撞地上。 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最後一個是毛二混子,法華地拳頭如雷轟電閃,瞬間朝他胸腹間擂了七八下,毛二爺就趴地上了,兩腿跪著、兩手撐地,呼呼地喘氣,活像條癩皮狗。
嘶——老遠圍觀地百姓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年輕人的伴當有這般身手,往日裡橫行街面的五個青皮混混,加起來沒說上一句囫圇話,就全倒地上裝死狗了!看著男女兩位年輕人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敬畏。
毛二混子腦袋裡嗡嗡直叫,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離了位,兀自強撐著不想倒下。 畢竟一個混混也是要講硬氣的,再倒黴也不能服軟,否則以後就沒人尿你這壺了。
楚風眼皮子都不夾他一下,雲淡風清的問:“老實說吧,是怎麼回事?”
“爺爺今天栽你手上,還請留下高姓大名。 山不轉水轉……”毛二混子想強撐著說上幾句硬話找回場面,楚風撇著嘴巴輕輕搖搖頭,到這般田地還嘴硬,看來真是個怙惡不悛之輩。
毛二混子只聽得轟地一聲響,腰上像被壓路的鐵滾子壓過,一股沛然不可御地巨力壓下,身子就撲的一下貼在了地上。 卻是法華一腳踏到了他腰上,腳下用力一碾,毛二混子像條被扔到旱地裡的魚,撲撲的彈起來。 才眨眼的功夫。 臉上就憋得血紅。
“畢—畢—”兩個警察吹著哨子趕了過來,圍觀的老百姓自覺閃開一條路。 又議論起來:“糟了,這小哥要倒黴!”有個中年人輕聲對楚風道:“小哥,快走吧,鬥不過他們,要吃虧的。 ”
“咦,不是說琉球警察最為公道麼?”楚風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傻乎乎地問道。
中年人嘆道:“嗨,最開始是公道,半年前就漸漸不行了,現在……”
還沒等他說完話,兩個警察就趾高氣揚的過來了,其中一個見毛二混子還被法華踏在腳下,當即大怒,揮著警棍就要衝上來,楚風以目示意,法華才鬆開了腳。
毛二混子躺地上喘了幾口氣,衝著拿警棍的警察哀叫:“姐夫,救命吶!”
楚風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抱著兩隻手,笑嘻嘻看那警察。
何子玉是半年前被招進警科的,因為讀過幾年私塾、寫得幾個字,在規模飛速擴大的琉球警隊爬得很快,現在已是管這片街區的小隊長了。 他妻弟毛二混子就是仗著姐夫的勢,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初時白吃白拿,後來乾脆偷搶訛詐樣樣來了。
見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