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卷?”
眾人都默默點頭,的確,天下萬國的髮式各不相同,單憑短髮不能說就是細作,何況韃子都是在腦後結數條小辮,並未把頭髮剪短嘛。
更有個促狹的小夥子叫道:“若短髮便是細作,靈隱寺中的和尚,頭髮一根不剩,豈不全是北虜?”引得大家笑作一團,紛紛把舉起的兵器放下了。
刁老鼠怒道:“刁大爺沒發話,哪個渾球敢搶先?你說他不是細作,有什麼證據?若沒有證據,那就是細作,就得捆了押到泉州去,交蒲老爺發落!”
一揮手,幾個狗腿子逼了上來。
楚風暈倒,他雖然不怎麼了解歷史,也知道這時候還沒有無罪推定一說,嫌疑人都得自證清白,否則上公堂就要挨板子。
手機、證件、錢包裝在衣服兜裡,落水之後早被沖走了,看看全身上下,除了衣服褲子就剩手腕上的一塊防水石英錶。
趕緊把石英錶拿在手上:“各位,請看看這計時儀,上面指標兩根,能指示全天時刻。此物產自西域,決不是韃子能有的!這足以說明我是西洋華商,不是韃子細作。”
眾人一看,當即信了七八分。那計時儀制作華麗精巧,精鋼為底、琉璃作面,內有兩根小針;元韃子器物粗陋,本族甚至連鐵鍋都不能鑄造,絕對做不出這種東西。
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仔細看了看手錶,說:“此物上刻著大秦文字,確實是西洋出產。這位楚哥兒當是海外遊子無疑了。”他口中的大秦,實際上指的東羅馬帝國、也即是拜占庭,大秦文字就是錶盤上的羅馬數字。
敏兒悄悄告訴楚風,這個老人是船場的帳房師爺,名叫張廣甫,早年走南闖北還隨船去過天竺,他的說法一錘定音,大家再沒什麼懷疑了。
“不行,你說是大秦就是大秦?得讓蒲老爺看看,他說了才能算!”刁老鼠貪婪的看著楚風手中亮晶晶的“計時儀”,心中盤算著把這東西獻給蒲老爺,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賞我個風騷的胡姬,那就太美了!
“拿去!”楚風滿不在乎的把手錶扔給他,一塊百多大元買的防水石英錶,在古代沒有電池更換,最多兩三年就成廢物了,誰要誰拿去,楚大爺不心疼。
王大海攔住了刁老鼠:“此物價值不菲,沒憑沒據的,你就這麼拿走了?”
楚風剛想開口,王大海給他使個眼色,轉過來對刁老鼠說:“要不你就帶楚兄弟一塊兒去。”
楚風一聽連忙搖頭,他都在海上漂了兩天,好不容易被救起來,現在還有點頭暈腦漲呢,當然不願意為了塊只值百多元的手錶,還要坐條木船一路顛簸去泉州。
無奈大家都勸他,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王大海代表他去一趟泉州,若是那蒲老爺看得上,就把手錶賣給他。
王大海走後,楚風就在這片匠戶聚居的村落裡,東逛逛西看看,對古人的生活每一樣都好奇,幾天下來,大家都喜歡這個見多識廣還說話和氣的年輕人,楚風也結識了好幾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青年。
透過和匠戶們的接觸,他發現宋代造船技術發達,果然是有原因的,這些工匠普遍能計算簡單的加減乘除,粗通文墨的也很有幾個,知識水平在古代絕對不算低;專業分工很細,有做船身和龍骨的木匠,有做船帆的紡機、縫工,有做索具的繩匠,有做鐵釘鐵錨的鐵匠,還有做船篷的篾匠。
這些人雖然身處逆境,仍然精神飽滿,每個人都對國事有一番見解,說起什麼賈似道什麼陳宜中,都頭頭是道,可見宋代政治開明,老百姓常常議論國事。
禮教的影響在他們中間幾乎看不到。在宋代,“女子纏足”“男女大防”“烈女不二嫁”都是理學家們嘴上吹吹,作為一種理論罷了,民間甚至官場上都不太講究的,別說二嫁,岳飛原配劉氏還三嫁呢,陸游的結髮妻唐婉在離婚之後再嫁了,還是嫁的趙宋皇族,李清照也再嫁過,韓世忠的老婆梁紅玉更是做過妓女。
官宦、士人都不講究,商賈、匠戶之類的老百姓就更不會在乎了。楚風沒事就和敏兒、虎子姐弟倆一塊兒玩,比現代和女同學交往略微注意點兒就行了,偶爾也幫他們做些活計,日子過的十分逍遙。
這天正和小蘿莉坐在山坡上談人生談理想,敏兒累了,躺在草地上小憩。四月溫暖的陽光,照在她晶瑩的臉蛋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紅潤的嘴唇像嬌豔欲滴的櫻桃,散發出清新的香味,引誘楚風去品嚐。
我不奢望太多,我只想輕輕一啄!
楚風心如鹿撞,悄悄低下頭……
“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