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開封、洛陽、長安、燕京,這些祖先留給我們的名城仍被北元鐵蹄踐踏,請夫人與我攜手,將她們一一拿下!”
陳淑楨知道,自己的夫君有完全的自信,因為就在被土丘阻隔的百十步外,有著三萬久經沙場的鐵血雄師,北面長江之上,有著裝備大量火炮的破浪鉅艦,南方閩廣還有許許多多的工廠,玻璃、陶瓷、棉布、呢絨、海鹽、鋼鐵製品流水般走下生產線,變成漢軍的軍餉、教師的工資和官員的薪俸,更有數不清的火槍、刺刀、大炮、彈藥和盔甲源源不斷的製成,加上各地新兵營中走出的熱血男兒,就變成了一支又一支足以戰勝蒙元精兵的鋼鐵洪流。
是的,河洛關陝、山東河北,都將是漢軍的戰場!
陳淑楨挺直了小蠻腰,隨著楚風的目光,一齊眺望北方。
伯顏覆滅,江南元兵只剩下長沙阿里海牙一個沒有船隻的水軍萬人隊,再加格日勒圖前往接應的萬人隊,於是第一軍的四萬五千兵馬,登上繳獲伯顏南下所攜內河江船,溯長江而上過洞庭湖入湘江,直取長沙。且不論呂師夔早已暗中輸誠納款,就算出現最惡劣的情況,比如呂師夔突然發精神病要做大元忠臣,第一軍的戰鬥力也遠勝兩個元軍萬人隊再加姓呂的那跟豆腐渣相差不遠的六萬步騎,此戰毫無懸念。
剩下的三萬漢軍士兵,跟隨皇帝來到了故宋行在臨安城外,尚未洗去滿面征塵,就得到了舉行入城式的命令,將士們無不歡欣鼓舞,這可是克復名城首入故都的榮譽,屢次被第一軍搶了率先擴充編制而積攢的不平之氣,頓時隨風而逝。
臨安,或者叫她另一個名字,杭州,這座美麗而偉大的城市,在馬可波羅那部舉世聞名的遊記中得到如是盛讚:“此實為世界最美麗華貴之城”,“人處其中,自信為置身天堂”。
從臨安船場走出的軍官們,早已無數次向麾下將士描述了家鄉的美好,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誰不想親眼瞧瞧?士兵們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恨不得一步跳進這座城市。
陸猛、侯德祿、許鐵柱、張魁……這群肩膀上金星閃爍的將軍們,表現還不如他們的部下。士兵們驚訝的發現,沉毅穩重的陸司令每隔一段時間就扯一扯軍服下襬,哪怕軍服筆挺得根本就沒有一絲兒褶皺;少言寡語的海軍侯司令,則突然變成了話癆子,不停和副司令李順講小時候在臨安船場,是如何冬天打雪仗,夏天藏在刨木花堆裡捉迷藏,一時間唾沫橫飛,彷彿換了個人;許、張兩位師長也沒有了戰場上指揮若定的氣度,時不時的看看座鐘,要不就舉起望遠鏡貪婪的瞧著前方的臨安城。
近鄉情怯,近鄉情怯啊!雖不算少小離家老大回,但六年前離開臨安家鄉的時候,還是船場中的青年工匠,現在已指揮大軍轉戰千里,當年倉惶乘船出逃,現在作為勝利者收復家鄉,真個世事滄桑!
終於,座鐘上的時針和分針形成了四十五度夾角,前者水平向右,後者垂直向上——九點整,或者說,巳時初刻。
連珠號炮響起,聲震天地,就在隆隆的炮聲中,臨安南門緩緩開啟。六年前,伯顏大軍兵臨城下,謝太皇太后、全太后、小皇帝出北門北面而降,文天祥等人擁衛王、益王出東門而逃,王大海則帶領匠戶們從東門外的船場揚帆出海;六年後,漢軍擊敗了赫赫威名的伯顏,從當年海上行朝君臣逃離臨安的東門入城,光復故宋行在!
“走吧,文部長,大漢帝國的各位將軍們,”楚風微笑著,招呼他的文臣武將,“當年各位是從東門離開臨安的,現在咱們還從東門入城,堂堂正正的入城!”
對,咱們光復了高宗南渡以來的半壁河山,咱們是堂堂正正的回到家鄉!文天祥、陸猛諸人相顧而笑,紛紛跳上馬背,抬頭挺胸目不斜視,隨著楚風踏進了臨安東門。
他們身後,三萬名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漢軍將士,騎兵、步兵、炮兵、輜重兵、工程兵、醫護兵,一群群一陣陣,排成了一道見不到尾的鋼鐵長城……
頭髮花白的范文虎早已等在城門洞子,待楚風馬到二十步外,就一振袍袖小跑著迎上,雙膝一曲跪在塵埃:“罪臣范文虎忝為臨安守將,恭迎大漢皇帝率軍入城!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漢威武!”
他這幾句話實出至誠,可是不帶半點兒水分。
前日溧水之戰,兩萬蒙元殘兵敗將,前有五萬范家軍堵截,後有漢軍三個師加上葛明輝八萬大軍窮追不捨,伯顏計窮力竭只得自戕身亡,兩萬殘兵有的困獸猶鬥,有的則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舉起雙手投降。
眼見不可一世的蒙古武士向自己投降,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