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1 / 4)

小說:北史 作者:僻處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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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常元年,晉將劉裕伐姚泓,欲氵斥河西上,求假道。詔群臣議之。外朝公卿鹹曰:“函谷天險,裕何能西入?揚言伐姚,意或難測。宜先發軍斷河上流,勿令西過。”內朝鹹同外計,帝將從之。浩曰:“此非上策也。司馬休之徒擾其荊州,劉裕切齒久矣。今興死子幼,乘其危亡而伐之,臣觀其意,必自入關。勁躁之人,不顧後患。今若塞其西路,裕必上岸北侵。如此則姚無事而我受敵矣。蠕蠕內寇,人食又乏,發軍赴南,則北冠進擊;若其救北,則南州復危,未若假之水道,縱裕西入。然後興兵塞其東歸之路。所謂卞莊刺彪,兩得之勢也。使裕勝也,必德我假道之惠;令姚氏勝也,亦不失救鄰之名。縱裕得關中,懸遠難守。彼不能守,終為我物。今不勞兵馬,坐觀成敗,鬥兩彪而收長久之利,上策也。夫為國之計,擇利為之,豈顧婚姻,酬一女子之惠也?假國家棄恆山以南,裕必不能發吳越之兵爭守河北也。”議者猶曰:“裕西入函谷,則進退路窮,腹背受敵。北上岸,則姚軍必不出關助我。揚聲西行,意在北進,其勢然也。”帝遂從群議,遣長孫嵩拒之。戰於畔城,為晉將朱超石所敗。帝恨不用浩言。

二年,晉齊郡太守王懿來降。陳計,稱劉裕在洛,勸以軍絕其後路,則裕軍不戰而可克。書奏,帝善之。會浩在前,進講書傳。帝問浩曰:“裕西伐已至潼關,卿觀事得濟否?”浩曰:“姚興好養虛名而無實用,子泓又病,眾叛親離。乘其危亡,兵精將勇,克之必矣。”帝曰:“裕武能何如慕容垂?”浩曰:“垂承父祖之資,生便尊貴。同類歸之,若夜蛾之赴火;少加倚仗,便足立功。劉裕挺出寒微,不因一卒之用,奮臂大呼,而夷滅桓玄。北禽慕容超,南摧盧循。裕若平姚而篡其主。秦地戎夷混並,裕亦不能守之。秦地亦終當為國家所有。”帝曰:“裕已入關,不能進,不能退,我遣精騎南襲彭城、壽春,裕亦何能自立?”浩曰:“今西北二寇未殄,陛下不可親御六師。長孫嵩有經國之用,無進取之能,非劉裕敵也。臣謂待之不晚。”帝笑曰:“卿量之已審矣。”浩曰:“臣常私論近世人物,不敢不上聞。若王猛之經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少主,慕容�之霍光也;劉裕之平逆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帝曰:“卿謂先帝如何?”浩曰:“太祖用漠北淳樸之人,南入漢地,變風易俗,化洽四海。自與羲、農、舜、禹齊烈,臣豈能仰名。”帝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家國夷滅,一身孤寄,為姚氏封植。不思樹黨強鄰,報復仇恥,乃結蠕蠕,背德於姚。撅豎小人,無大經略,正可殘暴,終為人殘滅耳。”帝大悅,說至中夜。賜浩縹醪酒十斛,水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與卿同其味也。”

三年,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經北斗,絡紫微,犯天棓。八十餘日,至天漢而滅。帝復召諸儒、術士問之,曰:“災咎將在何國?朕甚畏之。”浩曰:“災異由人而起,人無IO,妖不自作。《漢書》載王莽篡位之前,彗星出入,正與今同。國家主尊臣卑,人無異望。是為僭晉將滅,劉裕篡之之應也。”諸人莫能易浩言,帝深然之。五年,宋果代晉,南鎮上宋改元赦書。時帝幸東南舄氵齒池,射鳥,聞之,驛馳召浩,告曰:“往年卿言彗星之占驗矣。朕今日始信天道。”初,浩父疾篤。乃翦爪截髮,夜在庭中仰禱斗極,為父請命,求以身代。叩頭流血,歲餘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終,居喪盡禮,時人稱之。襲爵白馬公。

自朝廷禮儀,優文策詔,軍國書記,盡關於浩。浩能為雅說,不長屬文,而留心於制度科律及經術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嘗之禮,豐儉之節,義理可觀。性不好莊老之書,每讀不過數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敗法之言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於王庭。”

帝恆有微疾,而災異屢見,乃使中貴人密問浩曰:“今茲日蝕於胃、昴,盡光趙、代之分野。朕疾疹彌年,恐一旦奄忽,諸子並少,其為我設圖後計。”浩曰:“陛下春秋富盛,聖業方融,德以除災,幸就平愈。昔宋景見災修德,熒惑退舍。願陛下遺諸憂慮,恬神保和,無以闇昧之說,致損聖思。必不得已,請陳瞽言。自聖化龍興,不崇儲貳,是以永興之始,社稷幾危。今宜早建東宮,選公卿忠賢陛下素所委仗者,使為師傅;左右信臣簡在帝心者,以充賓友。入總萬機,出統戎政,監國撫軍,六柄在手。若此,則陛下可以優遊無為,頤神養壽。此乃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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