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因舉聲慟哭,不覺卮墜於手。至葬日,又遣使祭以太牢,周文自為其文。
綽又著佛性論、七經論,並行於世。周明帝二年,以綽配享文帝廟廷。子威嗣。
威字無畏。少有至性,五歲喪父,哀毀有若成人。周文帝時,襲爵美陽縣公,仕郡功曹。大冢宰宇文護見而禮之,以其女新興公主妻焉。威見護專權,恐禍及已,逃入山。為叔父所逼,卒不獲免。然每居山寺,以諷讀為娛。未幾,授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懷道縣公。武帝親總萬機,拜稍伯下大夫。前後所授,並辭疾不拜。
有從父妹適河南元世雄。世雄先與突厥有隙,突厥入朝,請世雄及其妻子,將甘心焉。周遂遣之。威以夷人昧利,遂標賣田宅,罄資產贖世雄。論者義之。宣帝嗣位,就拜開府。
隋文帝為丞相,高熲屢言其賢,亦素重其名,召入臥內,與語大悅。居月餘,威聞禪代之議,遁歸田裡。高熲請追之。帝曰:“此不欲預吾事,且置之。”及受禪,徵拜太子少保,追贈其父邳國公,以威襲焉。俄兼納言,威上表陳讓,優詔不許。
帝嘗與文獻皇后對觴,召威及高熲、楊素、廣平王雄四人,謂曰:“太史言朕祚運盡於三年,朕憂懣,故舉此酒耳。今欲營南山險處,與公等固之,以觀時變,將如何?”威進曰:“周文修德,旋地動之災;宋景一言,退法星三舍。願陛下恢崇德度,享天之休。若棄德恃險,同舟之人,誰非敵國!縱南山之岨,安足固哉?”帝善其言,屬之以酒。
初,威父綽在魏,以國用不足,為徵稅法,頗稱為重。既而嘆曰:“所為者正如張弓,非平世法也。後之君子,誰能馳乎?”威聞其言,每以為己任。至是,奏減賦役,務從輕典,帝悉從之。漸見親重,與高熲參掌朝政。威見宮中以銀為幔鉤,因盛陳節儉之美,諭帝。帝為改容,雕飾舊物,悉命除毀。帝嘗怒一人,將殺之。威入閣進諫,不納。帝怒甚,將自出斬之。威當前不去,帝避之而出。威又遮止帝,帝拂衣入。良久,乃召威謝曰:“公能若是,吾無憂矣。”於是賜馬二匹、錢十餘萬。歲餘,尋復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持書侍御史梁毗劾威兼領五職,安繁戀劇,無舉賢自代心。帝曰:“蘇威朝夕孜孜,志存遠大,舉賢有闕,何遽迫之。”顧謂威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因謂朝臣曰:“蘇威不遇我,無以措其言;我不得蘇威,何以行其道?楊素才辯無雙,至若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匹也。蘇威若逢亂世,商山四皓,豈易屈哉!”其見重如此。
未幾,拜刑部尚書,解少保、御史大夫官。後京兆尹廢,檢校雍州別駕。時高熲與威同心,協贊政刑,大小無不籌之,故革運數年,天下稱平。俄轉戶部尚書,納言如故。屬山東諸州人飢,帝令威振恤之。遷吏部尚書,兼領國子祭酒。隋承戰爭之後,憲章踳駁。帝令朝臣釐改舊法,為一代通典,律令格式多威所定。世以為能。九年,拜尚書右僕射。其年,以母憂去職,柴毀骨立。敕勉諭殷勤,未幾,起令視事。固辭,優詔不許。明年,帝幸幷州,命與高熲同總留事。俄追詣行在所,使決人訟。
尋令持節巡撫江南,得以便宜從事。過會稽,逾五嶺而還。江表自晉已來,刑法疏緩,代族貴賤,不相陵越。平陳之後,牧人者盡改變之,無長幼悉使誦五教。威加以煩鄙之辭,百姓嗟怨。使還,奏言江表依內州責戶籍。上以江表初平,召戶部尚書張嬰,責以政急。時江南州縣又論言欲徙之入關,遠近驚駭。饒州吳世華起兵為亂,生臠縣令,啖其肉。於是舊陳率土畢反,執長吏,抽其腸而殺之,曰:“更使儂誦五教邪!”尋詔內史令楊素討平之。時突厥都藍可汗屢為患,復令威至可汗所。
威子夔以公子盛名,引致賓客,四海士大夫多歸之。時議樂,夔與國子博士何妥各有所持。於是夔、妥各為一議,使百僚署其所同。朝廷多附威,同夔者十八九。妥恚曰:“吾席間函丈四十餘年,反為昨暮兒之所屈也!”遂奏威與禮部尚書盧愷、吏部侍郎薛道衡、尚書右丞王弘、考功侍郎李同和等為朋黨,省中呼王弘為世子,李同和為叔,言二人如威子弟。復言威以曲道任其從父弟徹、肅等罔冒為官。又國子學請黎陽人王孝逸為書學博士,威屬盧愷,以為其府參軍。上令蜀王秀、上柱國虞慶則等雜按之,事皆驗。帝以宋書謝晦傳中朋黨事令威讀之。威懼,免冠頓首。帝曰:“謝已晚矣!”於是免威官爵,以開府就第。知名之士,坐威得罪者百餘人。未幾,帝曰:“蘇威德行者,但為人誤耳。”命之通籍。
歲餘,復爵邳公,拜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