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及召集諫人,之推亦被喚入,勘無名,得免。尋除黃門侍郎。
及周兵陷晉陽,帝輕騎還鄴,窘急,計無所從。之推因宦者侍中鄧長顒進奔陳策,仍勸募吳士千餘人以為左右,取青、徐路共投陳國。帝納之,以告丞相高阿那肱等。阿那肱不願入陳。乃雲吳士難信,勸帝送珍寶累重向青州,且守三齊地。若不可保,徐浮海南度。雖不從之推策,然猶以為平原太守,令守河津。
齊亡入周。大象末,為御史上士。隋開皇中,太子召為文學,深見禮重,尋以疾終。有文集三十卷,撰《家訓》二十篇,並行於世。之推在齊有二子,長曰思魯,次曰敏楚,蓋不忘本也。《之推集》,思魯自為序。
弟之儀,字升。幼穎悟,三歲能讀《孝經》。及長,博涉群書,好為詞賦。嘗獻梁元帝《荊州頌》,辭致雅贍。帝手敕曰:“枚乘二葉,俱得遊梁;應貞兩世,並稱文學。我求才子,鯁慰良深。”
江陵平,之儀隨例遷長安,周明帝以為麟趾學士。稍遷司書上士。武帝初建東宮,盛選師傅,以之儀為侍讀。太子後徵吐谷渾,在軍有過行,鄭譯等並以不能匡弼坐譴,唯之儀以累諫獲賞。即拜小宮尹,封平陽縣男。宣帝即位,遷上儀同大將軍、御正中大夫,進爵為公。帝后刑政乖僻,昏縱日甚。之儀犯顏驟諫,雖不見納,終亦不止,深為帝所忌。然以恩舊,每優容之。及帝殺王軌,之儀固諫。帝怒,欲並致之於法。後以其諒直無私,乃舍之。
宣帝崩,劉昉、鄭譯等矯遺詔,以隋文帝為丞相輔少主。之儀知非帝旨,拒而弗從。昉等草詔,署訖,逼之儀署。之儀厲聲謂昉等曰:“主上升遐,嗣子幼衝,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賢戚之內,趙王最長,以親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備受朝恩,當盡忠報國,柰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儀有死而已,不能誣罔先帝。”於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儀署而行之。隋文帝后索符璽,之儀又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於是文帝大怒,命引出,將戮之。然以其人望,乃止。出為西疆郡守。
及踐極,詔徵還京師,進爵新野郡公。開皇五年,拜集州刺史。在州清靜,夷夏悅之。明年代還,遂優遊不仕。十年正月,之儀例入朝。文帝望而識之,命引至御坐,謂之曰:“見危授命,臨大節而不可奪。古人所難,何以加卿。”乃賜錢十萬、米一百石。十一年卒。有《文集》十卷,行於世。
虞世基,字懋世,會稽餘姚人也。父荔,《南史》有傳。世基幼恬靜,喜慍不形於色,博學有高才,兼善草隸。陳中書令孔奐見而嘆曰:“南金之貴,屬在斯人。”少傅徐陵聞其名,召之,世基不往。後因公會,陵一見而奇之,顧朝士曰:“當今潘、陸也。”因以弟女妻焉。仕陳,累遷尚書左丞。陳主嘗於莫府山校獵,令世基為《講武賦》,於坐奏之。陳主嘉之,賜馬一匹。
及陳滅,入隋為通直郎,直內史省。貧無產業,每傭書養親,怏怏不平。嘗為五言詩以見情,文理忄妻切,世以為工,作者無不吟詠。未幾拜內史舍人。煬帝即位,顧遇彌隆。秘書監河東柳顧言,博學有才,罕所推謝,至是與世基相見,嘆曰:“海內當共推此一人,非吾儕所及也。”俄遷內史侍郎。以母憂去職,哀毀骨立。有詔起令視事。拜見之日,殆不能起,令左右扶之。哀其羸瘠,詔令進肉。世基食,輒悲哽不能下筋。帝使謂曰:“方相委任,宜為國惜身。”前後敦勸者數矣。帝重其才,親禮逾厚,專典機密,與納言蘇威、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黃門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蘊等參掌朝政。時天下多事,四方表奏,日有百數。帝方凝重,事不廷決。入閣之後,始召世基口授節度。世基至省,方為敕書,日旦百紙,無所遺繆。遼東之役,進位金紫光祿大夫。後從幸雁門,為突厥所圍。戰士多敗。世基勸帝為賞格,親自撫循,乃下詔停遼東事。帝從之,師乃復振。及圍解,勳格不行,又下伐遼之詔,由是言其詐眾,朝野離心。帝幸江都,次鞏縣,世基以盜賊日盛,請發兵屯洛口倉,以備不虞。帝不從,但答雲:“卿是書生,定猶恇怯。”於時天下大亂,世基知帝不可諫正,又以高熲、張衡等相繼誅戮,懼禍及己,雖居近侍,唯諂取容,不敢忤意。盜賊日甚,郡縣多沒,世基知帝惡數聞之,後有告敗者,乃抑損表狀,不以實聞。是後外間有變,帝弗之知也。嘗遣太僕卿楊義臣捕盜河北,降賊數十萬,列狀上聞。帝嘆曰:“我初不聞賊頓如此,義臣列降賊何多也?”世基曰:“鼠竊雖多,未足為慮。義臣克之,擁兵不少,久在閫外,此最非宜。”帝曰:“卿言是也。”遽追義臣,放其兵散。又越王侗遣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