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招待會上說:
我們必須留神觀察這個民族主義運動,但也要給以同情。我們對摩洛哥民族主義者的公正批評是,他們操之過急,尤其是因為他們在他們的同胞前面走得太遠了。在我們設立的學院裡讀過書的摩洛哥人同在阿特拉斯高地的柏柏爾人之間存在著一道鴻溝。因此,我們必須要求年輕的民族主義者信任法國,而我們自己也須對他們加以遏制,使他們不致走向極端。
敘利亞和黎巴嫩的獨立宣言給了摩洛哥民族主義者這樣一個印象:盎格魯撒克遜人會積極努力使摩洛哥獲得完全獨立。實際上,英國和美國已經表明,他們對這個保護領地唯一關心的是這裡應該維持良好的秩序。摩洛哥當局因此確信“獨立”這個詞必須從人們的心裡和嘴裡去掉。
青年民族主義者的反應是以備忘錄形式提出了他們對擬議的改革毫無建設性的批評。同時,他們繼續進行地下宣傳運動,迫使法國人不得不“多少改變一下我們以前確實已經是過分仁慈的態度”。誠然,在1944年1月動亂中被判處徒刑的那些人中已經有三百八十七人在7月份開釋,但穆斯林的政治性集會再度被禁止,而且只有直屬政治處或得到政治處鼓勵的一些阿拉伯語報紙才能獲准發行;從1938年起,穆斯林一直被禁止成立工會,因為它們無疑會成為政治活動中心。儘管如此,1944年冬到1945年春在中東成立的阿拉伯聯盟對摩洛哥民族主義者是一個鼓勵,他們在開羅的代表是一小批流亡者,組成“保衛委員會”;他們津津有味地收聽英國廣播公司和得土安電臺的阿拉伯語廣播,內容是有關那些已經取得主權國地位的或者正在向這個目標邁進的阿拉伯國家的訊息。1945年2月和3月,當年青的蘇丹在訪問摩洛哥南部的馬拉喀什時,民族主義者藉此舉行示威運動表示擁護。據報道,他對這些運動表示同情的關心。3月19日,民族主義者的領導人之一穆罕默德·亞齊迪向總督和美英兩國的領事館提出了一份請願書,要求給予“摩洛哥直接參加即將召開的各種國際會議的權利”。
因此,雖然使摩洛哥在政治上的統一一直受到阻礙的種族、語言、階級和宗派的分歧仍舊是一個強大的離心力量,但是民族團結的觀念已經開始增長,而且(儘管人民對許多以蘇丹的名義協助治理這個國家的摩洛哥人的自私自利常常提出批評)也已開始在年青的穆罕默德·伊本·優素福五世這個人身上找到了效忠的中心。正在為其自己的人民從失敗、佔領、清洗、報復等烏煙瘴氣的氣氛中求得解脫而進行著鬥爭的法國政府,戰後還要憑藉經濟和社會方面的改革以及透過教育來繼續努力博得摩洛哥人民群眾的效忠,而法國政府在當地的工作人員這時卻繼續對這個還在青春期的民族主義運動交替使用殘暴的鎮壓和不足以置信的妥協兩種手法。但在1945年,情況已很明顯:只要馬格里布對自治的期望(他們所處的階段比埃及、伊拉克、印度要晚二十年,比近東國家晚十年,而英…埃蘇丹當時已後來居上)繼續受到中東泛阿拉伯中心的鼓勵,只要法國以前由於移住民和行政人員不妥協而推遲了的改革和讓步還總是“太少太遲”,那麼將來政治上的緊張局勢必然有增無已。一個敏銳的法國觀察家說過,戰爭已經大大地強化了一個強有力的基本因素:
東方對現代(即西方)文明已失去信心,緬懷自己昔日的偉大而自我陶醉,力圖在種族團結的基礎上而不是在西方人道主義準則的基礎上重組古老的帝國。法國在摩洛哥遭到的困難或許只是在東西方之間的鬥爭中的一個插曲,在這種鬥爭中,歸根到底,精神因素所起的重要作用遠遠大於物質力量和權力角逐。
第四編 蘇聯與中東 1939…1945年
第一章 土耳其
大戰爆發時,土耳其和蘇聯依照1925年簽訂並於1935年續訂延長十年的中立和互不侵犯條約保持著官方關係。但在納粹政權興起後,兩國友誼有所減退,部分是由於土耳其在一定程度上想從柏林方面獲得再保險的趨向所致,因為土耳其主要是感到對其安全最直接的威脅不是來自德國,而是來自地中海上的義大利。義大利在多德卡尼斯群島有其戰略前哨,並且早有吞併安納托利亞南部的安塔利亞地區的野心。然而,1939年5月12日英土協定簽字,《訊息報》表示歡迎,認為這是“防止將侵略擴大到歐洲新的地區的唯一可靠工具的那根鏈條的一個環節。蘇聯人民……將珍視土耳其與英國簽訂的這項協定……是對加強世界和平的一份貢獻”。因此,土耳其政府對1939年8月21日簽訂德蘇互不侵犯條約訊息的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