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暇時節,我聽皇帝說過,他很想念當初給他講過書的祖珽。
祖珽這個人,太上皇在位的時候,起先因為與和士開交惡,被罰流荒州,關入地牢不說,眼睛也被燻瞎。現在的皇帝一句話,他馬上被起用為海州刺史。
這位祖大人,人在都外,對朝廷內的事情瞭如指掌。知悉我為太姬後,他立刻託人捎帶大筆金寶去見我的弟弟陸悉達,轉告我說:
“大臣趙彥深等人心地陰險,一直想廢皇帝而立新主。太姬姐弟,如想保全富貴,何不啟用我祖孝徵這樣的智謀之士!”
私下裡,我與“乾兒”和士開密議,商量如何對待祖珽。
和士開深謀遠慮,拋棄舊嫌,認為祖珽膽略過人,應該讓他回朝。把祖珽引為自己人來用,推之為日後朝廷內外的謀主,事成我們可以安享;事敗,當然讓這個瞎子出頭挨刀。
商量停當,和士開與我二人一起去見皇帝,力薦道:
“文襄帝、文宣帝、孝昭帝三帝之子,皆不得成功繼位。現在,至尊您獨得帝位,全賴當初祖珽的功勞。先帝當時正當年,祖珽依據天時讖言,力勸先帝禪位與陛下,使得陛下早登寶殿,無人能覬覦皇位。人有功,不可不報。祖孝徵此人,心行雖失於險薄,但奇略出人,緩急可使。而且,他雙眼已瞎,必無反心。請陛下下詔,呼取他來京城聽用,時時可問其籌策妙算。”
皇帝言聽計從,立刻派人把祖珽召入朝中,授官秘書監,加開府儀同三司。
祖珽,不負我等期望,投桃報李,很快,在他的運籌下,和士開在身兼中領軍的同時,進封尚書令,賜爵淮陽王。
記得我初來皇宮當宮婢的時候,差點嚇死。作為罪犯家屬,進入掖庭當差,可以想見,稍不留意,沒準就會把腦袋丟掉。待我真正進入了皇宮,才發現,無論是皇上、皇后,還是小皇子,都是人。只要能掌握他們的喜怒哀樂,只要能讓他們開心,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壓抑了這麼久,我身心俱勞。特別是身體方面,女人的好時節,馬上就要從我身上溜走了。在皇宮的這十幾年,天天見面的男人,除了皇上、皇子以外,都是不陰不陽的宦官。這些人,身上混雜著一股曖昧的尿臭,讓人噁心。男女之歡,早已經成為渺茫的遙遠的回憶。
我們女人,宮中的女人,只有胡太后敢於肆無忌憚地暴露和宣洩她的慾望。十多年間,我幾乎沒有任何慾望。我的下體悸動的開始,是我接到皇帝給我太姬封號的時候。那一幅黃絹裱託的詔書,在一瞬間,使得本來非常遙遠的、幾乎已經完全消失的慾望,重新在我內心深處發芽。
這種感覺開始很輕微,慢慢觸動著,撩撥著,當和士開和大人拜在我裙下給我當“乾兒子”的時候,它就一下子浮升到我的肚腹表層。然後,它又掉轉頭沉下去。
在混沌的黑暗中,我的慾望重新漂浮起來,沖垮了懦怯,雲湧而出,構成了我新的身體的煩惱。有些擾人,不失甜蜜。
身體甦醒後的騷亂,似乎過去的苦難一下子煙消雲散。異常的喜悅和衝動,讓我那麼企盼著和士開的來臨。多麼異樣的感覺啊,三分焦急,三分期待,三分飢渴。
胡皇后的感覺,應該和我相彷彿吧。她年紀比我小几歲,騷入骨髓。作為皇帝親媽,如此不知掩飾,也丟皇家的臉面。不過,女人的心欲,也能理解。如果我是她,如果我是兒子為帝的皇太后,也可能像她一樣,不顧一切,人前人後,與和士開大人成日雲雨癲狂。
畢竟,春光有限,流水無情。
二十五 麻雀成鳳凰(2)
等待。等待。輕輕推開窗戶,月光如水。呆立在床前,我一動不動,似乎又回到了做姑娘的懷春時節。皇宮內院明淨的月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美麗。天上圓圓的月亮,如同我圓滿的身體,充滿了期待和焦灼。
遠處傳來腳步聲,漸漸地,化成了衣裳的搖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起先微弱,然後清晰,多麼熟悉的腳步聲音,側耳傾聽之際,我的大腿之間一種酥麻的感覺迫不及待地衝湧上來……
西域血緣男人的床笫功夫,非常獨特。與和士開相比,我從前的死鬼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和大人粗壯的抽插,讓我徹底痙攣。在欲仙欲死的抽搐中,我忍住,不喊叫出聲,緊緊咬住被子,任憑慾望的狂號在胸腔迴盪。
在皇宮偏殿午後濃郁的陰涼裡,汗珠在身上歡跳著,面板變得更加光滑……
和士開多麼完美健碩的身體啊,難怪胡太后那麼沉迷於他。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