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健步如飛,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唐山,當時的任務就是搶修鐵軌,他自稱將兩百多斤重的鐵軌抗在肩膀上奔走自如,因此,他是有過功勞的。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聽了這段兒故事都感到非常新鮮,不過後來就發現,基本上每年迎新的時候,馮副書記都是要講這個故事的。大家就是有點兒懷疑,馮副書記不到一百斤的瘦弱體格,是否真地能夠扛起兩百多斤的重物。而且還健步如飛?難道他當時魯智深附體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幾年的迎新晚會上,馮副書記鐵定是要講他當年的壯舉地,已經有好幾個不太厚道的男生,在打這個賭了。籌碼就是十塊錢地飯票。
童小芸帶範無病過來插隊,雖然算不得什麼事情。可是也不是理所應當的,因此眾人都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情。只不過懾於馮副書記地淫威,還是有人回答道,“那是國貿系的新生,前面辦理入學手續的時候遇到了點兒麻煩,剛好童小芸認識他,就帶到這裡來辦理了手續。”
“哦。”馮副書記點了點頭。他是知道童小芸的父親童玉山是做什麼的,以前還找童玉山幫忙辦過事兒。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於是就調轉話題道,“那我們就收拾一下,給下面的老師同學們送點兒水過去吧!”
眾人稀稀拉拉地響應了一下,然後就由男生們扛著水桶什麼地,女生則拿著杯子什麼的,在馮副書記地親自帶領下,一塊兒下了樓,去慰勞辛苦工作中的迎新師生們去了。
大家也注意到,號稱能夠扛起兩百多斤重物健步如飛的馮副書記。手裡面只拿了一隻塑膠水瓢。大概能有三四兩重?
童小芸因為陪範無病出來,正好避過了這一劫。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辦公室裡面空空如也了,倒是水桶和杯子全部被搜刮一空,傻子也能猜到他們是做什麼去了。
“那個馮副書記究竟是什麼來路?”範無病還是對馮建紅有點兒過敏。
“他父親也是負擔的老教授來著,挺德高望重的一個人,不過兒子就不怎麼爭氣,當時還是拜託了朋友才參了軍,後來轉業的時候下了大力氣,總算是回到復旦來了。”童小芸在復旦長大,自然對於這些校園八卦比較門清兒,便給範無病介紹起來。
院系的副書記,從級別上來講,也就是一個副處級而已,但是這個副處級跟有實際權力的副處級相比,自然相差甚遠,復旦整個學校裡面,處級副處級的幹部,怕是沒有好幾百人。
九二年地時候,全國只有十四所院校地校長書記享受副部級待遇,復旦自然榜上有名,但是論起實際權力來,高校的副部級只不過是一個待遇而已,因為國內環境地不同,大學校長們如果沒有一個相應的級別,辦起事來很不方便的,畢竟我們是官本位至上。
本來以馮副書記的資歷和年齡,他應該混得更好一些的,但是這人平時的工作作風有點兒問題,前兩年的時候在計數系工作,就跟學生鬧翻了,最後全系的學生對其進行了聲勢浩大的驅逐活動,驚動了學校領導,最後不得不將他流放到冷門系去任副職。這一次是隔了幾年,風平浪靜了,他老爹憑藉一張老臉給他說項,總算是調到國貿系這樣的大系來任職。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現在應該算是正處級了吧?”範無病問道。
“誰知道呢,我又不關心這些事情。”童小芸搖了搖頭。
範無病想了一下,但凡是這種仕途上遭遇挫折的人,一定會有些心理障礙的,難怪學生會的一班人會如此奉承這廝,大概就是因為他本身是官迷兒的緣故吧。
想一想要在這種人手下呆四年,範無病的心裡面頓時感覺非常不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沒有心思入黨,倒也跟他打不上多少交道,再說了,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細,給他兩個膽子,也未必敢造次啊!
“轉系容易嗎?小芸你在哪個系?乾脆跟你媽說一說,把我轉到你們系去算了!”範無病隨口問道。
童小芸立刻駁斥道,“做夢吧你!我們是美術系,你覺得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嗎?”
呃,這個,還真沒有多少!
範無病想了想,當初自己小的時候倒是畫過魚雷設計圖紙,不過要說美術天份,可真的沒有多少,否則也不會一張城市規劃圖被別人塗塗抹抹,改了很多回了,倒不是設計不好,而是美工實在太差了。
“而且你是特招生,不是那麼容易調整的,至少要學校領導批准才可以,比較麻煩的,我媽哪裡能夠做得了主?”童小芸又將其中的門道兒給範無病學說了一遍,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