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公安局局長,是我們平頭百姓的父母官,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又能事必親躬,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沒有您那樣權高位重,但是我們也是有熱血道腸的中國人對不對?”
“飯店失火了,有人高喊在廚房有二十多罐煤氣馬上就要被火燒到,千鈞一髮之際,我們出於雷鋒精神趕到有廚房幫忙,順便穩定那裡工作人員的情緒,也是沒有錯的,對不對?”
“我們這位兄弟性格直口氣衝,是他不對,但是您的手下一言不合就拔槍相向,我們不是階級敵人,又不是恐怖份子通緝犯,只是沒有帶身份證罷了。您這樣做會很傷我們從小養成對警察叔叔的信賴。想當年我也是在路邊撿到一分錢,就交給警察叔叔的,你說對不對?”
“我知道您這樣也不好向這家餐廳的老闆交待,唔,我的意思可不是說您在這裡有什麼不幹不乾淨的手腳。雖然新聞裡常有這種報道,但是看您一臉正氣,手下的警察弟弟、哥哥、姐姐、妹妹、大叔大姨大伯的,又都這麼氣勢洶洶持械傷人……不,您別在意,我人拙口笨說錯了話您可千萬別放心裡。一千隻烏鴉裡總還會飛出來一隻白色的呢,何況是您這樣一位局長大人。您說對不對?”
……
他大概就是那個花言巧語的超天才,連捧帶貶,嬉笑怒罵,讓你想生氣發火都無從下手,只能坐在那裡臉色越來越青,心情越來越糟。最妙得是他每句話說完,後面都會加上一個“對不對”,逼得對方非得表態支援才算作罷,咄咄逼人怒罵由心,也難怪沒有哪個上司會喜歡他。
“不好意思,我剛剛自考拿下律師資格證,現在特別想找人打上一個官司,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所以話就比較多,您要是不喜歡聽,也別放心裡去。”這位兄弟不懷好意的瞄著副局長過於肥胖的小腹,微笑道:“古話說得好,宰相腹裡能撐船,您再努力努力也就差不多了,您說是不是?”
傻瓜也知道今天踢到了鐵板,這幫人面對刑警一個個面無懼色,顯得高深莫測,隨便蹦出來幾個都夠刑警隊狂喝上幾壺,說他們沒有後臺撐腰,鬼才相信。
副局長目光最後落到一個年輕男人身上,面前這個胡說八道的傢伙每說上幾句話,就會忍不住偷看一眼那個男人,只要他一皺眉頭,這個胡說八道的傢伙聲音都會小上幾分。三四百人看起來是隨便亂擠在一起,可是他們卻隱隱以那個男人為中心圍成一圈,無論從哪個方向想走到那個男人面前,都要經過幾十個人的阻隔。
只看了他一眼,副局長就憑他在警界打滾幾十年練出來的驚人眼力,在心裡下了一個定論: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招惹!
副局長帶著一隊刑警灰溜溜的走出盛世華年飯店,我對著那位憑三寸不爛之舌立下頭功的兄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挺直了腰,高聲叫道:“報告大哥,我叫嚴浩!”
在旁人眼裡,他們是流氓、土匪、變態是軍隊的恥辱,他們行事乖張叛逆,可是我知道,在他們嬉笑無常玩世不恭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這些被三位參謀長選中,有資格站在我面前的軍人,都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嚴格考驗。
在當月領到薪水時,他們就會發現自己的工資袋裡多了一兩張鈔票,他們在第一時間就將多領到的鈔票返交給上級。
最令我驚奇的就是黃燕,以她的性格和斂財特色,居然也能透過這次測試。
三天後就會有憲兵來訪,很客氣的請他(她)到政治部走上一趟。當他被直接送入審訊室的時候,會有一名政治部內務部特工和一位國家安全域性探員在那裡等著他,一臉溫和的告訴他,現在政治部已經掌握了充足資料,證明他向國外軍事組織販賣軍事機密,要他立刻坦白從寬協助調查。
面對這種莫須有罪名,所有人當然一口否認,於是被直接丟進只有兩平米大小的地下禁閉室,在這片絕對漆黑的世界中,他們連直直躺下的空間都沒有,只有半躺半坐,他們找不到時間,也找不到空間,唯一可以聽到的就自己心臟的跳動。
沒有經歷過這種考驗的人絕不會明白,那種令人發瘋的空與無是什麼滋味,那是一種比任何刑訊逼供都要可怕的精神折磨。找不到時間和空間,更看不到未來的希望,只能在這裡不停的坐下去,聆聽著自己的心跳,去感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到死亡來臨。
有些人只進來不到四十八小時精神就變得心律紊亂精神恍惚。一百六十八小時後意志薄弱的人精神初步崩潰,他們開始自言自語,一會哭一會笑,或者喃喃自語不停。當內務處特工帶著